脚下一软,膝盖不由跪伏在碎石子路上,全身打着颤,姜斋抬手探着额头,手上一片滚烫,发烧了。
这具身体在这几日的日夜颠倒,行走颠簸,还是撑不住了。眼前越来越迷糊,重重的黑暗的从眼皮上压下来,铺垫盖地向姜斋袭来……
姜斋想站起来,可所有力气都仿佛被这场突如其来的病抽光,身体撑不住地往下滑,意识一片模糊。
姜斋感觉有人来到身边将她抱了起来,怀抱很暖很宽阔遮挡住呼啸的寒风,一件还带着温度的披风笼盖住了身体。
姜斋想睁开眼,可眼皮却如同千斤重,眼睛没有聚焦,只看见刀削一般的下颌,线条冷硬。
“好眼熟啊,”姜斋想。
人能强忍世间悲痛、苦难,可身体的病痛却从脆弱、细枝末节的地方将你打倒,你所有的防备与警惕都陷进泥潭,一片混浊。
姜斋听到耳旁一直有人在说话,还传来一阵阵的哭声,手背上仿佛还有些湿润……
好像一脚踩进流沙里,不敢挣扎也无法获救,平躺在泥潭里,脑子里仿佛有火在烧,一道清流从喉头而下,缓缓流经四肢。
“鲁太医,阿斋怎么还不醒啊,”池景芸急地手臂颤动,拿着热巾子的手也有些握不住,姜容在一旁拿着药碗忧心忡忡,撑着池景芸摇摇欲坠的身体。
鲁太医在一旁替姜斋把脉,一脸忧色,看着姜斋苍白的脸色,也是暗暗心疼,“孩子太累了,让歇歇吧,睡一觉醒过来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