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中尉强自不要亲卫搀扶,自己走到堂前又跪下,重重地将额头磕向地,发出清脆的一声。
“将军,鲁均前来谢罪。”说完又是一个响头,额头已经青黑。
重重的毫不留情,宣霁一拍黑木桌,“好了,到我这卖惨来了!”
“鲁均不敢,还望将军降罪。”鲁中尉现在不敢闭眼,一闭眼就是那个小将苍白着脸躺在缸里的画面,他只能通过这种方式。
“鲁均,我只问你,你可知你错在哪,”看到鲁均惨败愧疚的样子,宣霁心里也不好受,此事须得给他一个教训。
“错在听信小人,致使一名将士受害。”鲁均说着又要磕头,被宣霁眼神制止了。
“你还错在,在其位,却不谋其职,你可知我为何这样说。”
“鲁均愚钝,还请将军明示。”鲁中尉鼻头一阵温热,眼角有东西滑了下来,他知道这是他最无能的表现。
“你明知你手下的人在军营是何种角色,你却敢让他们去上前帮忙,十几丈,且就在你的眼皮底下,因为他们的帮忙,那名将士错失了最后的求生机会。”
韩青山此人,擅钻营人心,巧妙利用鲁均都是为军营的一份微妙心理,顺利地将人换走。宣霁愈发好奇,姜斋到底用的什么法子让韩青山败在了她手里?眼前又开始不受抑制地要出现那一幕。
宣霁赶紧开口打断自己飞散的思维,“我可以告诉你,没有你,韩青山还有方法让那小将消失。”
“但是不会怎么顺利的,”鲁中尉声音突然凄厉,眼里满是执拗,铁黑的脸庞是对自己的厌弃和没有尽到全责的内疚。
柳郎中扶着鲁太医回庵庐,这里近且不缺药,一路上,柳郎中没有多言,鲁太医也一句话未说。
此时到了安静温暖的庵庐,几个值守的郎中和营护眼见心明地离远了。
鲁太医才坐下,又凑着脖子往外看,失言地挣扎想要起来,膝盖疼着,鲁太医心口也疼着。
“你说说,你这是何苦,早年间干什么去了?”柳郎中不是存心想再刺激鲁太医,实在是如今做什么都为时晚矣。
鲁太医摇摇头半晌没说话,眼里是翻涌的难过与愧疚,“老柳,什么也不必说了,你知道我为何来这里。”
“好好,我不说,我去找药好吧。”
柳郎中在药柜后面配药,手下动作熟练,“你捂一会儿,我给你配药。”
“我记得斋丫头有治膝盖的利药,我去求一支来,”鲁太医捂着膝盖就要起身,
柳郎中急急把鲁太医拦住,有些气急败坏,“你还要不要你这张老脸了,这种话也说得出来。”
鲁太医挣扎着,最后无力坐在椅上,皱纹斑驳的双手捂住脸。“不要了,还要什么脸啊。”
柳郎中深叹,放下手上的愈创木,都是些什么事啊。
主军营里,宣霁和鲁中尉相对已然无言,鲁均这是钻牛角了。
“去准备准备吧,不会等太久。”宣霁模棱两可说了一句,但鲁中尉却在一瞬间听懂宣霁话里的意思。
庄重地给宣霁行了一个大礼,“鲁均请战!”
“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