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风高、苍林漠漠,几百名杀手护持着一辆马车穿林疾行。
“嗬”一声不合时宜的短促哈欠声,惊得一众杀手面色铁青,他们这才发现车顶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那人一袭黑衣,头戴斗笠,看不清样貌也说不出身形。
“给我杀!”杀手们一拥而上,斗笠人微微抬眼,勾唇轻蔑一笑。电光火石间,刀光剑影、血肉横飞。马车依然在崎岖山道疾驰,而斗笠人闪展腾挪,犹如闲庭信步般飘逸。
“打不过还打?脑子没毛病吧!”斗笠人笑一声,饶有兴致看着前赴后继冲上来的“蝼蚁”。
“一起上!”杀手们受到极大羞辱,他们个个皆是亡命徒,荣辱比生死更重要。
“我去!”斗笠人一看这架势,脚尖轻点,如雄鹰腾飞之状,他不禁冷声道:“看来,世间顽劣,实难教化!”刚打算大开杀戒,忽感心中异动。
“呃!”斗笠人突兀四肢一阵酸软,险些摔在了地上。他忙止住意念,便在眨眼间,手中长剑换做竹笛轻旋,只见他薄唇轻抿,安魂摄魄之音如涓涓细流绵延绕林,连飞鸟闻听,都被这魔音折翅催眠了。
车中人早已两股战战,可他动弹不得。
“你是谁?你到底想干什么?!”车中人提高了声调。
“呵!”斗笠人看着车中人强自镇定的模样,觉得好笑。他摘下斗笠,露出一张少年人的明朗面庞,“哎,劳驾,向你打听个人!”
“什么人?”
斗笠人没有明说,而是用口型示意了。
“我、我不知道!”车中人极度惶恐。
“那好吧!那我就不难为你了!”斗笠人说完,手起刀落,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咕噜噜”从马车滚落地上,他俯身拾起,修长手指还顺带替那颗脑袋拍了拍灰。
类似的事几日之内,连发数起,整个江湖都震惊了。
月余后的某个晌午,一群披坚执锐的骑兵包围了南囿柴房。
“子凤、子凤,你闯大祸了!”玄武飞身下马,进门就看见粗布衣裹身的俊朗少年,正窝在柴堆上酣睡。
“别闹!你爹我正困着了,没功夫陪你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