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长茗的笑容僵硬住了,仔细打量了半晌她的神情。
楚云梨淡笑着起身,“你不着急,我就更不着急了。”
她退开,鼻息间萦绕的淡淡花香也远离了,齐长茗突然觉得昏沉沉的脑子似乎清醒了点,突然就明白了这香不对,本来他还以为是她身上的脂粉香……“你怎么给我下的毒?”
楚云梨把玩着手指,“这个嘛,就没必要跟你说了。”
“你就不怕我喊人?”齐长茗突然发现自己说话不受影响,试探的看着她。
“你试试?”楚云梨退开两步,抱臂闲闲道,“还是那句话,大不了我拼了这条命不要,就不给你解毒,拉你一起死。”
他不敢的,还想要做皇上野心勃勃的人,如何甘心就死在她这宅子里?
果然,几息后,齐长茗扬声吩咐道,“去把语园的客人送回来。”
外面有人领命而去,楚云梨弯腰,手中一红一白两粒药丸,那红色的小药丸看起来就颇为诡异,齐长茗一见之下就皱眉。
楚云梨动作飞快先给他塞了红色的到口中,笑道,“这颗吃下去呢,每个月都得吃解药,要是没吃,就浑身痒痒,记得你那位侧妃吗?”
当初吴鸢儿跑去找茬,被下毒后生生抠出了满身的血道道。要知道,对于一个靠美貌固宠的女人来说,一身冰肌雪肤就是她的命,要是没了那身肌肤,她就什么都没了。如果不是实在忍不了,她肯定不会如此。齐长茗垂眸,掩去眼中的狠色,道,“记得。”
又吃下了白色的药丸,浑身的力气慢慢的回来了,他才起身,温柔道,“盈语,其实你没必要这么对我,你真想让我办的事我肯定会办。你想要见你族兄,我让人把他带过来就是。”
楚云梨走到一旁的亭子里坐下,顺手点上了边上的熏香,不接他的话。
没过多久,外面有人敲门,她自己亲自去开,打开一条缝就看到辜路被人领着站在门口,伸手拉了他进来,又砰一声关上了门。“这几天你在哪儿?”
“在皇子府。他住的院子,本来是我为你准备的,可惜还没备好,你就离我而去。”这话是身后的齐长茗说的。
楚云梨没理会他,只看着面前的人,上下打量一番,见他浑身完好无损,微微松口气,“路三哥,你给他配药了是不是?”
辜路沉默,半晌道,“他说若是不配,就要杀了你。”
楚云梨追问,“你给了多少?几个人的?”
“就一个。”辜路忙回答。
“我到了京城之后,从未对人说我们族中有那些药。”楚云梨认真道,“那药对于他们来说太好用了,但手段太莫测也会让人惧怕。你这样,会给族人招灾的。”
“我怕他伤害你。”辜路看着她,“外面太危险了,我们回家好不好?”
“我会回去,但不是现在。”说完,她看向身后的齐长茗,“敢问殿下,可有把这药的事情透露出去?”
齐长茗摇头,“没有。”
她猜也没有,这样好用的东西,越少人知道越好。“殿下请回,到了时候我会奉上解药。”
齐长茗抬步,走到她面前时顿住,“盈语,你不会真为了他才拒绝我的吧?”
“不是。”楚云梨语气认真,“我和你,不是一路人。”
辜盈语等了几年,等到的结果就是族人被灭,自己也不得善终。当然了,除非她愿意做嫔妃,圈在后宫中,做他的专属大夫。
齐长茗却并没有离开,也没伸手开门,他看了看辜路,道,“辜大夫是留在这里,还是跟我一起走?”
辜路沉默了下,抬手开门,看那模样还真就是要跟他一起离开。
楚云梨一脸莫名,“路三哥,你做什么?”
“你不回去,不愿意嫁给我,不就是因为被这权势迷了眼?你放心,我会让你明白,我也可以让你过富贵的日子。”说完,他抬步出门。
见状,楚云梨当下就怒了,一把把人拉了回来,砰一声关上了门,“送客。”
揪着辜路回了屋子,她沉声问,“你想拿什么换gāo • guān厚禄?就用那些药吗?”
辜路不以为然,“你可以换官位,凭什么我不能用毕生所学换?”
“我那是救人!救人!”楚云梨强调,“救人不会让人忌惮,你那些药若让他们怕了,他们会对族人动手的。我为自己谋求官位,也没想过让族人替我挡灾。”
她语气激动,辜路一脸莫名,“语儿,你怎么了?族人住在深山中,除了你我,谁也找不到他们。又怎会有灾难?”
看他真不走,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根本说不通,楚云梨沉吟了下,道,“你不走也行,只是那药你不能再给他配了。往后你也不许再使毒,真要是无聊,就去治病救人。”
刚好这一次没得手,被她轻飘飘解了,看起来也不像多厉害的东西。
辜路疑惑,“那你不也下毒?”
“我就下了软筋散。”楚云梨语气认真,“至于我说的解药,那是诓他的。根本就没有下毒。”
就得让他以为益族只是会治病,最多会些普通大夫都会的毒,那样才会安全。其实,最安全的办法是他们都远离京城,回到益族中,那就谁也找不到了。
只是若京城这一摊事不解决,不等齐长茗死了就离开的话,只怕辜盈语不答应!
那边的齐长茗回到府中,立刻找来了府中的大夫,再三查看之后,表示他并没有中毒。对于这个结果,他并不相信,那诡异的红色药丸,看起来可不像是无毒的样子。
于是,又让人去太医署进来了太医,还让人去京城中去请各大名医。一整天,皇子府门口进进出出都是各种大夫,得到的结果都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