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毒之事已成定局。
楚云梨是一定要把这俩狼心狗肺的人做的事大白于天下的。所以,面馆的名声肯定会受影响。
楚云梨首要做的就是把这影响降到最低,如非必要,她可不想请客人来作证。
若是吃个面还被卷入官司,被请到公堂上,再好吃的面,许多人大概都不敢上门吃了。
大人为了查案,自然不怕脏不怕累,立刻着人去面馆后面的茅房。
又是半个时辰过去,几个大夫回来禀告,茅房中确实有面,还是刚吃下就吐的那种,并且面中确实有和盆中的面一样的毒。
大人面色肃然:“罗氏安香,你作何解释?”
罗安香早在衙差去时,心里就在思量对策,此时不紧不慢回答:“女子以瘦为美,我如今正在议亲,太胖了怎么行?偏我表哥表嫂非要逼着我吃,那我就只能吃了去吐。”
这么一解释,还挺有道理。
罗安香继续道:“我怀疑我表嫂想害我表哥,昨天他非逼着我们俩吃面,后来见我表哥想去茅房,还将人打晕。依我看,她知道面里有毒,故意让我表哥睡一觉中毒更深。”
不愧是能害死胡雨娘的人,果真聪慧。楚云梨皱眉:“夫君多日以来劳累太过,我想让他歇会儿有什么错?”
罗安香振振有词:“那你也没必要把人打晕啊!”
“直接让他歇,他愿意歇吗?”楚云梨话说得飞快:“面馆生意那么好,我们三人根本忙不过来,我早就提出要请人,你们俩非不愿意,你们熬得住,我可熬不住。所以,我本来是打算让你哥歇一天,然后找人帮忙的。还有你,以前你享受最多是少吃,可从来没吐过!”
楚云梨昨天确实请了人。
厨房中当时就姑嫂二人,这么一算,怎么都是不肯吃面被逼着吃下后跑去茅房吐了的罗安香嫌疑最大。
大人满脸威严:“罗氏安香,你还有什么话说?”
罗安香:“……不是我。求大人明察。”
楚云梨再次道:“大人,我平时只负责煮面,半夜就要起来和面,每日都很忙,没机会出门,更没机会买药。反而是他们兄妹负责采买,经常跑出去逛街。”
如此,罗安香下楼的可能更大。
眼见罗安香滑不溜手,大人不耐烦了:“罗氏安香,你表嫂胡氏雨娘指认你下毒,当时厨房中只你一人,你在吃下面后跑去茅房吐,你们俩比起来,胡雨娘你压根没上街,而你则经常上街有机会买药。观你行事,分明知道面中有毒,你可有辩解?”
“不是我!”罗安香矢口否认。
大人颔首,抽出签筒中的一支签丢下:“二十大板。”
罗安香惊骇无比:“大人,您不能屈打成招!”
大人颔首,看向在场的大夫:“最近各大医馆卖出的药都卖给了谁?”
这药指的自然不是普通药材,而是会致死的药。对于后者,各大医馆但凡卖出,卖给了谁,何时卖的,都会一一记录在册。
得知有人中毒,大夫们过来的时候就带上了册子。
师爷当场翻看,没找出胡家三人的名字。倒是一旁得一个小药童指着浑身无力的齐书禹道:“他好像来过,当时他沾着胡子还包着头,说是家中老鼠猖狂。”
齐书禹本就心虚,被指认后,想也不想地道:“小哥认错人了。”
大人若有所思,又想起来胡雨娘供词说齐书禹当时吃过面后就想跑茅房……他直接问:“昨日齐书禹可有尿床?”
楚云梨立刻道:“没有。”
睡一整天没有尿床,那他跑茅房应该不是尿急,而是想吐面。
大人一拍惊堂木:“你二人为何要下毒,还不速速招来!”
罗安香吓得身子颤了颤。
齐书禹动弹不得,面色惨白无比:“大人明察,我没买药。”
两人死活不认罪,哪怕挨了板子也不松口。大人无奈,只得把两人押入牢中,择日再审。或者,再找出强有力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