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梨猜到常家不愿意,可那夫妻俩性子太憨厚,如果只是给银子,或许根本就落不到他们自己手中。
“我就得三个女儿,想让她们每个月孝敬我十斤粮食,若是春雨跟着我住,这粮食便不要她出了。”
常母闻言,有些不悦。
不过,当初结亲之时,柳春雨确实说过会侍奉母亲,常母也不是那不近人情的,想着姐妹三人一起养,应该也不需要费多大劲。
后来才知道,四儿媳不止要养亲娘,还要养两个姐姐。那就是个无底洞,给多少都不够填的。
“十斤粮食而已,出就出。”常母答应得爽快。
楚云梨颇有些无语:“那行吧,我再想想。”
“不用想了,我不会答应的。”常母语气笃定,想到什么,又提议:“你不是三个女儿吗?一般都是老大养老,你可以问问她们。”
今日外头在下雨,一直都是小雨,可大风一吹,有下大雨的趋势。她屋檐下还晒有药材,得赶紧回去收,她心里有事,敷衍道:“我再想想,回头再聊。”
回去的路上,雨越下越大。
楚云梨冲进家门,飞快收了药材,进屋后却发现地上到处都有小水洼。
看着那还在溅水的水洼,她忽然想起来柳三果的房顶已经两年没修。楚云梨抬头看天,只见到处都有星星点点的亮光。大的地方足有拳头大,还能看到雨滴。
楚云梨:“……”
她伸手抹了一把自己脸上的雨水,去厨房将盆拿过来一一接上,盆不够用,还用上了碗。甚至连水桶都拿了过来。
雨一直下到傍晚,在这期间,楚云梨做了晚饭吃。
翌日早上,天清气朗,除了入眼一片泥泞之外,已经看不出昨天大雨倾盆的迹象。
楚云梨正将的接的雨水拿到外面倒掉,就看到院子门口站了个人。
看清楚那人的容貌,楚云梨微微愣了一下。
门口的人五十岁左右,脸上带着点皱纹,眉眼疏朗,面色红润,一身青色长衫,不像是庄稼汉,有点文弱书生的气质。
“你在做甚?”
男人的声音低哑沉稳。
楚云梨很快反应过来,面色如常,继续将手中的水泼出去:“没长眼吗?”
男人叹息一声:“这么多年,你这脾气是一点没变。”
楚云梨翻了个白眼。
这就是睁眼说瞎话,柳三果被休弃之前是很温顺的,指东绝不往西,只要一句吩咐,她就能把事办得妥妥帖帖。
后来被休弃回了娘家后,有的人就喜欢欺负孤儿寡母。柳三果的性子才渐渐泼辣起来。
男人一脸感慨:“你都老了。”
对着女人说老,没脑子!楚云梨抬手就将手中的水泼到了他身上。
男人:“……”
他抹了一把脸:“三果,你太过分了。”
楚云梨将手中的桶放下,叉着腰道:“你说我老,会不会说话?泼你都是轻的,要是手里有刀,砍你一刀都不奇怪。”
篱笆院外的男人,正是当年休了柳三果的夫君,柳春风姐妹的生身父亲胡青石。
楚云梨来了之后,虽然没有刻意做什么事,也还是改变了一些。比如,上辈子的柳三果就是这一次的病症越来越重,两个月后就不成了,直到死,也没有再见过面前男人。
如果是柳三果见了,还真有可能拎刀就砍。
胡青石皱眉:“你性子愈发暴躁,难怪外头的人都说你不好惹。这么多年也没人愿意照顾你。”
楚云梨:“……”
她进门后端了最大的那个盆,将水再次泼了出去,冷笑道:“嘴巴那么臭,好好洗洗。”
胡青石急忙跳开一步,却还是被溅上了水,他有些恼了:“柳三果,你别太过分。”
楚云梨扬眉:“我就过分了,你待如何?”
胡青石一脸愤然:“不可理喻,果然是个悍妇。”
楚云梨看了一眼屋中,有些惋惜方才的雨水都倒光了,顺手捡起边上的扫帚,丢了过去:“赶紧给我滚。”
胡青石被扫帚糊脸,脸上和衣服上都溅上了泥,顿时恼怒不已:“柳三果,你疯了吗?”
楚云梨振振有词:“谁让你来的?你不来,哪会有这些事?”她又捡着一根柴火,追到了篱笆院旁:“你再敢到我面前来,别怪我动手!”
她气势汹汹,看起来真要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