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柳母都兴致不高。
楚云梨得空就安慰几句,到了午后,柳母恍然发现自己没精打采会让女儿担忧,便也强打起精神应付。
隔壁的那个年轻后生卖的价钱便宜,嘴也会说。加上他那边东西比较齐,今日母女俩明显不如以前赚得多了。
“他卖得好便宜。”得了空,柳母低声嘀咕。
楚云梨失笑:“之前我卖高价,你还不答应。现在想卖也卖不了了。”
愿意到这里游玩,还愿意掏银子买东西的人,根本也不缺钱。
再说,生意赚了钱,明眼人看在眼里后,很快就有人跟风。楚云梨早就猜到了今日,刚开始摆摊时,价钱都要得挺高。
柳母来了之后,生生压了不少。
柳母有些后悔:“早知道,就听你的了。”
“听我的准没错。”楚云梨低声道:“娘,这门生意风吹日晒,总归不是长久之计。咱们赶紧赚点银子之后买间铺子,以后你和爹就守铺子。怎么也要比卖菜赚得多。”
听到这话,柳母狐疑:“你没想搬去乡下?”
楚云梨笑了笑:“没有。又不是我们的错,凭什么要躲?”
“可郑闻他势在必得,难道你想嫁给他?”柳母满脸担忧:“他的妻妾可都活不过一年,爹娘就等你一个孩子,你爹的身子还没养好,可经不起白发人送黑发人。”
刚好有客人过来,楚云梨没有接这话,等把客人打发走了。她才低声道:“我不会死。”
柳母不太信。
她就得这一个女儿,可经不起万一。
郑闻又是一整天没出现,回去的路上,柳母心里又开始侥幸。
兴许不用女儿过门,郑闻就已经失了兴致。
总之,在楚云梨明里暗里的劝说下,柳母已经没有执着于举家搬走。
母女俩照就在街上下了马车,然后又去各间铺子里进了货,回到家里时,已经月上中天。
柳父做好了饭菜等着,看到母女俩进门,着实松了一口气。
“没出事吧?”
柳母摇摇头:“一整天都没来,除了那个车夫,好像没这人似的。”
“那就好。”
一家人坐下来用膳,柳家夫妻嘴上没说,心里应该还是焦灼的,气氛有些凝重。
楚云梨也明白,只是嘴上劝,根本不能让他们宽心,也没费那心思劝说。
刚用完晚膳,外面有敲门声传来。
天色已晚,若非有急事,一般人都不会在这时候上门。
柳家夫妻心里紧张,楚云梨跑去开门,认出来是隔壁的大娘。
大娘今年五十多岁,头发花白,脸上皱纹深刻,应该是个爱笑的。进门之后,一脸神秘兮兮:“我看你们家烛火亮着,知道你们没睡。就想过来坐坐。”
她那神情,可不像是过来闲坐。
柳母心里咯噔一下,嘴上道:“忙了一天,正打算睡。”
听得懂话的人,就该起身告辞。
大娘没走,反而一屁股坐了下来,压低声音道:“今儿我在巷子里,听说一个富家老爷要求娶青青。我记得青青不认识这样的人啊,怎么会有这样的传言?”
她一脸疑惑:“青青她娘,我们都是邻居,你们整日早出晚归,我怕你不知道这事。要这些是谣言,还是赶紧澄清为好。再传下去,青青的名声就毁了。”
柳母听到她前半段话就心弦一颤,追问:“这谁胡说八道?”
大娘摇摇头:“我是听街头的王婶子说的。”
柳母下意识就怀疑到了隔壁的梁慧云身上,又听到她说王婶子,瞬间想起来那位王婶子是梁慧云堂舅母。
九成九就是她!
想通了关节,柳母简直shā • rén的心都有。一个小姑娘,怎么能这样狠毒?
“没有的事。”柳母站起身:“大娘,你别听外面的人胡说。”
大娘被推着往外走,却还不肯放弃,好奇问:“到底有没有这人?”
柳母敷衍了几句,把人送出了门。
关上门后,她脸色难看无比,忍了忍,还是忍不住,端起边上洗碗的水,狠狠从院墙泼了过去。
下一瞬,就传来梁嫂子的大骂:“眼瞎了吗?往哪儿泼?”
柳母不甘示弱:“老娘不吭声,你们还以为我们柳家好欺负。管好自己的嘴,有那时间琢磨点赚钱的法子不好吗?专门损人不利己,毒蛇都没你们毒。”
梁嫂子也很生气,反驳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做的人都不怕,害怕别人说么?”
两人隔着院墙吵,哪怕吼到天亮,也根本吵不出个所以然。
楚云梨打开门出去。
柳家夫妻见状,急忙跟上。
楚云梨不管身后的两人,到了隔壁梁家后,一脚踹开了门。
院子里的梁嫂子吓了一跳,屋子里的梁家人也纷纷出来,梁慧云的堂哥手中还捏着一根木棒,一副要打架的架势。
楚云梨站在门口,大喊:“梁慧云,你给我滚出来。”
“你要做甚?”梁大哥扬了扬手中的木棒:“想要找茬,先问过我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