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意一生气,就想给柳青青添堵。
可她添的赌还没到柳青青面前,就已经被哥哥拦下……这就是一个圈。
林夫人从来没看到过生气的郑意,吓得心胆俱颤。
倒不是怕她,而是怕知府大人。
昨天她本来打算回娘家的,可就因为懒得动,留在了家里。郑意上门,她庆幸自己留在家里得了这样好的一门亲事……到了这会儿,她只后悔自己昨天为何要躲懒,直接回了娘家,郑意找不到人,这倒霉事也轮不到她了。
她掏出一枚玉佩,双手奉上:“夫人,婚事讲究你情我愿,既然郑老爷不乐意,那这定礼您还是收回去吧!”
“给了你,就是你家的。”郑意寒着脸:“我早晚会说服哥哥,这门亲事一定得结!”
林夫人:“……”
简直倒了血霉了。
忽然,郑意的目光落在门口欲言又止的丫鬟身上,口中道:“我还有事,林夫人请回。”
被人下了逐客令,林夫人也不敢多留,只能苦着脸捧着那枚玉佩出了门。
等人一走,郑意招手示意丫鬟近前来:“何事?”
丫鬟压低声音:“夫人,奴婢发现正房那边有些不太对。”
郑意皱眉:“哪里不对?”
丫鬟不敢隐瞒:“今天早上送的药被倒进了送出来的花盆里,奴婢也是偶然发现的。”
闻言,郑意霍然起身:“她们另找了大夫?”
“没有啊。”丫鬟急忙道:“奴婢刚才已经仔细问过,没有外人进来。”
郑意也不知听见了没,大踏步出了门,直奔正房。
正房里,胡千柔坐在床边,床上躺着一个纤细身影。听到有人踹门,她抬眼看了过去。
郑意收回脚:“千柔,你娘这两日如何?”
舅舅到了,母亲已经被接走,还有大夫救治,胡千柔有了底气,讥讽道:“随意进出主母的屋子,这就是郑姨娘的规矩?”
郑意大怒:“谁给你的胆子这样跟长辈说话?”她看向床上的人形被子:“姐姐,你就算在病中,也要好好教导女儿。否则,让人传了出去,还以为我们胡家的规矩不好。”
她走到床前,好奇问:“姐姐,你早上的药为何不喝?”
听到这话,胡千柔心下一惊,她已经很隐蔽,没想到还是让人给发现了。
不过,想到舅舅已经到了,她并不害怕,垂下眼遮住眼中的神情。
床上的人没动,郑意恼了,两步上前掀开被子。
只见两个枕头连在一起,别说人了,连件衣衫都没见着。她面色大变:“你娘呢?”
胡千柔也起身上前掰开枕头:“我娘呢?”
两人对视,胡千柔大喊:“来人!我娘不见了!”
郑意皱起了眉来,看这丫头眉眼间的担忧焦急不似作伪,这人丢了应该跟她没关系。可是,一个大活人,怎么会凭空不见了?
这么大的事,自然瞒不过胡知府。
当今这个世道,所有人都不愿意惹上官司。碰上小偷小摸,抓住了贼人,把人揍一顿解气了事。要是没抓住,跳脚骂上几天也算了。
至于兄弟分家不均这些,都各自记恨在心。除非闹上人命官司,一般都不会有人到衙门来。
所以,胡知府虽然整日在前衙,其实大部分的时候都在与人喝酒闲聊,或者看看话本下下棋。每年也就收税时会忙上几日。
得知夫人凭空消失,胡知府立刻起身,他为官多年,平时没少费心思敛财,脑子活泛,一瞬间想到了许多。
回到后衙时,他已经满脸铁青:“这么大一个人,不可能消失。你们谁偷了夫人出去?”
胡千柔用手帕捂着脸嘤嘤嘤:“爹……我娘整日病着……已经好久下不来床……没想到还是会丢……”她噗通一声跪下:“爹,您赶紧帮着找找啊!”
胡知府看着痛哭流涕的女儿,伸手一把拽了郑意进屋,将门窗紧闭后,严肃问:“你把人弄去了哪?”
郑意:“……”
天地良心,她真没动手啊。
她嘴巴张张合合,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大人,这事跟我没关系。”
胡知府板着脸:“郑意,我愿意宠着你,但有些事你绝不能做。李溪的哥哥是京官,如果她死了,一定会惊动那边,到时候,我可保不住你!”
郑意心里憋屈:“我真没动她啊!你早就吩咐过的事,我怎么敢乱来?我们俩相守这么多年,你应该知道我的性子啊,你怀疑谁也不该怀疑我……大人,我可以对天发誓,真的不是我!”
胡知府半信半疑:“郑意,你最好尽快把人挪回来。这不是玩笑!”
郑意急忙道:“大人,你赶紧派人出去寻人吧,这事真的跟我无关。”又补充:“我上一次见她还是前天,今早上发现她的药倒掉了,这才发现不对。”
胡知府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
也就是说,这人可能已经丢了两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