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女子都没那么容易晕倒。
高如蓉在此之前从未听说过她有病,这么一直晕着,本就不正常。
本来还有人觉得她是装的,可掐都掐不醒,这可是装不出来的。
周家父子三人有些被吓住了,陈山也一样,他跑这一趟,是不忿高如蓉拿着外甥留下来的银子挥霍,本来也不是为了追债,只不过是想给她提个醒而已。
惊吓之余,听到大夫的话,几人先是一松。
可等反应过来后,面色都不太好。
周丰成已经去了三个多月,高如蓉这肚子也没见大,看这模样,应该是周丰猛的孩子。
这么快就有了孩子了,那她以后的银子,还真的说不好会花在谁的身上。
群儿真可怜。
院子里的人都这么想,大夫用了银针,高如蓉悠悠转醒,看到这么多人在立刻就想起了自己昏迷之前发生的事,面色陡然苍白下来。
周丰猛很是欢喜,上前扶着她:“如蓉,你有身孕了。”
他伸手摸着她的小腹:“你怎么这样粗心,连自己有孩子了都不知道。刚才有些动了胎气,一会儿我亲自给你熬安胎药。”
说实话,他看向众人:“我没想要丰成的银子,大家帮我做个见证,等我的手好了,我就上山打猎,一定把之前用掉的银子补起来。至于群儿,我会当他是亲生,日后大家要是发现我没做到,尽管来戳我的脊梁骨。”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都这样说了。众人也不好再逼迫。
周家父子三人满心后怕。
这要是真的把人逼出个好歹来,他们家在村里还有名声吗?
今日跑这一趟,确实是为了群儿。但他们也有点自己的私心,倒不是为了拿银子,而是周大伯始终认为,周丰成死得太冤了。
高如蓉这女人和周丰猛太不厚道。
他们这样做……他都替侄子憋屈得慌。
本来是想给二人添堵,可险些闹出了人命,这就不是周大伯的本意了,听到周丰猛再次表态,他上前一步:“口说无凭,你写一张契书,就说你绝不会花用丰成的银子,日后就把那些银子花在群儿身上……”
那么多人找上门来,周丰猛我们都想赶紧把人家打发了。
写一张契书而已,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再有,周丰猛自认坦坦荡荡,他真心没有想花周丰成的银子。
写契书之前,周丰猛看向了边上的陈山:“您怎么说?”
陈山和周大伯的想法差不多,他跑这一趟就是为了提醒高如蓉,不要为了外头的野男人亏待了群儿。刚才差点闹出人命,他也给吓着了。
眼看周大伯退让,他便也主动退了:“我也不是要丰成还债,他娘是我亲姐姐,当初我借银子的时候,就没想着他们能还,只要你们不乱花他的银子就行。”
周丰猛找来村里的长辈,爽快地写了契书。
眼看事情告一段落,众人人都松了一口气。
大夫来了之后一直没走,这会儿还等在边上,众人看完了热闹,好些已经准备离开。
心上人有了身孕,周丰猛欢喜不已,等不及众人离开,立刻上前拉住大夫:“大夫,我媳妇她有孕多久了?有没有什么忌口的?对了,你记得帮我们配两副安胎药……要好一点的药……”
大夫看向高如蓉:“你月事多久没来了?”
高如蓉伸手抚上小腹,迟疑了下,道:“两个多月。”
事实上,就在周丰成办丧事后,她月事还来过一次,在那之后就再没有来过。
都说这女子受了大刺激之后,月事可能不太对。高如蓉也没发现自己哪不对劲……周丰成死了之后,她还连做了好久的噩梦,白天吃得不好,夜里睡得不好。
月事不对,她压根就没往自己有孕上想过。
大夫再次把脉,道:“应该是两三个月左右。”
周丰猛:“……”
什么玩意?
到底是两月还是三月啊!
他们俩成亲才两月。
也就是说,这孩子不是他的!
本来已经走远的人,听到大夫的话,又围了过来。
高如蓉脸色发白:“不会吧?”
大夫迟疑了下:“我也不敢肯定,这样吧,等孩子下了地,应该就能算出有孕的时辰。”
自然也就知道这孩子的爹是谁了。
周丰猛面色不太好。
姚氏今日被吓了一场,后怕之余,对高如蓉愈发不满,此时开口道:“反正你也要照顾他们母子,管孩子是谁的,群儿你都当做亲生,如蓉腹中这个,你也当做亲生的好了。”
周丰猛哑口无言。
在场也有许多妇人附和。
陈山也开了口:“丰猛,丰成救了你的命,你自己说要帮他照顾妻儿,他媳妇有了身孕,不管是你的还是他的,你都得好好照顾。那还纠结孩子的父亲是谁做甚?”
周丰猛:“……”这能一样吗?
他照顾周丰成儿子是付出,照顾自己孩子是应该的,再有,无论嘴上说得多大方,这亲生的孩子和别人的孩子还是不同的。
不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再纠结下去,该有人怀疑他的用心了。
“大家伙说的对。”周丰猛握住了高如蓉的手:“你们放心,往后我一定照顾好两个孩子。”
送走了众人,楚云梨也回了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