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书发于当晚,从细雨的祁西新区一路向北再向东,往终年艳阳的苍梧城去。
君上不在,交大权与皇后,这封十万火急的书信自是由阮雪音主持写就,同时昭告天下,以正视听并牢牢拿住公理。
城内骚乱因皇后铁腕、当街清算并处决从犯,已经平息;有关新区其他城郡的景况,暂无消息传回。
阮雪音踏进槐府时先收了有关锁宁旧宫的呈报:
没有粉鸟出没,竞庭歌亦无任何与外界联络的动作,每日不过带着一双女儿玩耍,甚至从垂象楼里搬出来好些书,晨间、午后、夜里睡前,都读给公主郡主听。
“谁同意她去垂象楼的?”阮雪音蹙眉。
“她说不过是宫中藏书之所,去便去了,拿书而已;又说皇后答应过,只要不出宫,干什么都行。”
最后这句当然是那丫头自己加的。可阮雪音也确实没说,不能在宫中走动——只是都去垂象楼了,真有心猎奇,怎么不干脆上九层台看看?【1】
她捏着那纸呈报,总觉内容太少、对方太悠闲,不死心问:
“再没了?”
“吃饭睡觉如厕这些,都寻常,没比小人们多一回少一回。”那宫人也觉为难,绞尽脑汁,“摇扇子算的话,她日日摇那把粉羽扇,翘着腿,翘完又喊腿酸。”
阮雪音不禁好笑,想及上官宴也爱摇扇子,颇感唏嘘,嘱咐几句,遣那人快马回锁宁。
心却没能因此放下,反而愈加肯定,竞庭歌在回来找自己之前,已给阮墨兮支过招,至少能帮其应对一阵。
此为她分明被困,却能保持悠闲的原因。
下一刻薛战至,带来各地消息:
宁安这头真相尚未抵达各城郡,战火已燃了。
“都是私兵?”
“每城每郡都有,自稍具家底的宅院里冲出来,我大祁军中,也有叛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