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星朗没有立即作答。也没有移开目光。他继续看着她,脸上——
有表情,但很难解读。
她也继续回看他,认真看了一会儿——
他似乎诧异。又像颇感兴致。还有一些,灵光乍现?
就是没有做贼心虚。
半晌。
“你这种假设,我从来没想到过。倒是个好思路。”他说。
这什么意思?是说纪桓二十年前出远门去做什么他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阮雪音不想来回周旋。她决定说亮话。
“所以与东宫药园案无关?”
“至少在你说出刚才那番话之前,我没有这么去联系过。”
她很失望。
一如即往,她表情淡,失望也藏在眉目里,并不强烈,但他莫名觉得,她此刻,很失望。
而她极少有这种浓烈的情绪。
“你很关心东宫药园案?”
又蓦然想起七月间在挽澜殿他的寝殿,她给他喂药时两个人便聊起过此事。
那时候她说,她曾经为此案寻访过。
“我倒忘了,”他再道,“你也是那一年出生的。而且就在崟宫。”他一顿,忽有些不安,“是牵连到什么人吗?”
从未听她说过她母亲。
传言只说其母身份低微,而她自幼为父君所不喜。
她来霁都之前,他对她这个人全无兴趣;后来得知崟国是送她来,才让人查了查,但她四岁就上了山,实在也查无可查,更没有关于她母亲的说法。
“如果无关,那是我多虑了。”半晌,阮雪音答,“此番胡乱揣度,实在莽撞。”她福一福,“多谢君上今日允臣妾出宫探视。臣妾告退。”
“纪相知道四姝斩的症状,且是从一位故人那里知道的。在夕岭我就告诉过你。”他一万个放心不下,却弄不清是放心不下什么,也许只是不能看她就这么走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