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瓷瓶再普通不过。
半截细长颈,青灰色,三节凸出纹理该是装饰,有些像发了旧蒙了尘的翠竹。
张玄几从崔医女手中接过来托盘,一对瓷瓶就置放其间。
顾星朗凝眸更甚,缓声问:
“就是它们?”
“回君上,是。”
“是无法确认的那六样之一,”他越问越慢,那慢势其实不易察觉,盖因他很会掩饰,但阮雪音听出来了,
“还是直接可以确定的。”
“回君上,”张玄几答得也慢,语气叵测,“直接可以确定。”
顾星朗略理解此言,
“是常见药物,用于避喜?”
“回君上,说常见也不常见,但老臣认识,崔医女也认识。”
问一句答一句。顾星朗蹙眉。
“君上,”崔医女忽迈步而出,“此药是太医局的,乃臣亲手所制。这世间若无第二名医者与臣妾所拟配方一模一样,以至于从用材到用量皆分毫不差,那么此药,只太医局有。”
自然很难巧合到分毫不差。
“太医局的药,怎会出现在珮夫人的药箱里?”他忽觉得饿。问话亦快起来。
没人能答。显然不是太医局给的。
“珮夫人,”他转视线向阮雪音,“你怎么说。”
“回君上,臣妾不知。这两个瓷瓶确为臣妾所有,但里面的丸药,臣妾不识。方才与众位御医、瑾夫人一同检视时,已经说过了。”
“有人自报家门么?”
这话问得有趣,似乎与当前状况全不相干,但该听懂的人都听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