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潜似乎睡得正熟,因为突然间醒来,眼睛里微微泛着水光,并没有彻底清醒的目光中带着疑惑。
但这样子的他,看起来倒真的像是个名副其实的十几岁的少年。
然而荣潜的反应很快,还没等眼里的水光消退,他脸上的表情就已经重新变得严肃起来,顺手打开了床头灯,低头沉默地盯着班准。
像是在跟他讨要一个说法。
班准僵硬地保持着嘴角的弧度,仰头望着那双总是会震慑到他的黑亮眼睛,一时间不知道应该作何解释。
不过班准毕竟是跟着班卓历练过一段时间,随机应变的能力还是勉强过得去,虽然照往常迟钝了不少,但面对这种场面还是可以接得住。
他朝荣潜露出了一个礼貌的笑,看上去非常绅士,甚至还掺杂着几□□为一名合格丈夫的体贴:“你醒了,我也就不用担心吵到你休息了。”
说完,还没等荣潜反应过来,班准就当着他的面按下语音,朝身后枕头靠过去的同时,带着一脸身经百战的厌倦:“昂,你说容容啊,上次那个很会跳民族舞、在包房里头劈叉的孩子?我还真挺喜欢他的。”
他脸上的云淡风轻倒显得主动拉开床帘的荣潜小肚鸡肠了一样。
荣潜刷地一下拉上床帘。
果然和传言中一般无二,轻浮浪荡,苟且龌龊。
甄不甲并没有透视眼,自然看不到班准这边极为惨烈的修罗场,他只能隔着屏幕追问着:
【甄甄是个经纪人:准哥,哪有什么民族舞的荣荣啊,咱们认识姓荣的不就只有荣先生一个人吗?】
应付完了荣潜,一切都变得不再那么重要,班准关灯的同时,敷衍地回了句:
【班准:谁跟你咱们,我自己出去的时候认识的,我以为你知道。】
没想到甄不甲还认真起来了,锲而不舍地追问个不停。
班准困得要死,直接一棒子打在了甄不甲的七寸上。
【班准:我要睡觉,再问,前年那辆GTR给我送回来。】
甄不甲心想就算再好奇,也要等明天在班准身边时,面对面地问要更好一些,于是迅速回复:
【甄甄是个经纪人:准哥晚安好梦,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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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前一晚上守着荣潜,班准没有得到充足的休息,加上身上的伤口会引起低烧,终究还是在深夜发起了热。
从小到大,他的身体状况就一直不是很好,经常生病的经历让他非常习惯这种浑身无力的感觉,以至于时间长了,他甚至可以计算出自己下次发烧的周期。
因此班准的耐痛能力也比其他人要强上不少。
意识到自己体温不对的时候,班准下意识就想要叫人,然而当他睁开眼睛,发现眼前一片漆黑,顿时反应过来自己现在并不在家里。
也正因为自己也烧起来,班准才明白昨天晚上的荣潜为什么难受得快要死掉,也没有坐起来去按一下那个急救铃。
原来烧得严重了,是真的起不来。
“唔……”
发烧带来的肌肉酸痛让班准整个人蜷缩成一团,无力地抠了抠身侧的被角,企图在暗得看不见五指的病房里找到一丝可以让他生出些希望的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