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没想到自己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不过,少年的模样实在让人很难与法医联想到一起。
一个合格的法医应该什么样?整日与尸体作伴,看惯生死祸福,身上散发着福尔马林的奇怪味道,眸子里藏着解剖刀般的犀利寒芒。
无论如何都不该是少年这样温软可爱,夭桃秾李一样。比起法医,他似乎更适合钢琴家、画家、小提琴手一类的职业。
不管怎么说,少年到底还是走了过来。
他的眼神干净纯洁,还有着对死亡的天然敬畏,十指柔软白皙,没有磨出明显的茧子,接触机械用具的时间应该较为有限。
白苏从随身携带的双肩背包里取出医用手套、口罩,认认真真地戴好,再抬头时,神色已变得严谨肃穆。
站姿笔挺,若玉树琳琅。
他在极力克服与生俱来的排斥感。
秦风心底泛起一丝涟漪。
这什么,一个害怕尸体的法医?
白苏出示了自己的实习法医证件,在征得空警的同意后,开始对死亡的法国青年做简单检验。
“死者身体健康,无突发性疾病,关节尚未完全僵硬,瞳孔开始涣散,肌肉冰冷,初步判定死亡时间在一小时左右。”
飞机上空间和器具有限,白苏也只是个半吊子实习法医,能检查出来的线索很有限。
秦风问:“死、死亡原因呢?”
白苏:“死者口鼻处有少量白沫,指甲发黑,应该是中毒。”
空警皱眉:“中毒?”
飞上空间密闭,乘客繁多,与法国青年直接或间接接触的就有好几位,包括眼前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实习法医,若非暂时找不到其他法医,又有空警、空乘等人虎视眈眈地盯着,确保对方没有动手脚的机会,机组人员也不敢随意让白苏触碰尸体。
毕竟,往难听了说,白苏自己本身也是嫌疑人之一。
几人正讨论,却听得前面一个烫着波浪卷发,穿着黑色低胸短T恤,长相艳丽妖娆,身材凹凸有致的女人,霍然站了起来,“我说你们能不能别在这里危言耸听,不就是死个人嘛,还是个外国佬,谁说就一定是中毒了。大家可眼睁睁看着呢,除了刚才那个死娘炮,谁都没碰他。你们赶快把他抓起来,我还等着睡美容觉呢。再不然,就抓这个小法医。”
深v红衬衣立马就不高兴了,扭着身子骂:“说什么呢,说什么呢,你才是死娘炮,你全家都是死娘炮!”
大波浪女人不甘示弱:“今天出门怎么遇到这么多糟心事,净是些不男不女的死怪物。呸,真晦气!”
她骂人的时候明晃晃地瞪了白苏一眼,想来那句“不男不女”也有白苏的份。
白苏顿时气红了脸。
深v红衬衣瞟了眼白苏干瘪小身板,有意翘了下臀,表情不屑极了,他搔着头发道:“嘿,老娘不发飙你当我给你留面儿呢,卧了个大槽,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不就是人家登机的时候,你男人多瞅了几眼吗?这就开始吃飞醋了,瞧瞧这一路上横挑鼻子竖挑眼的范儿,怎么着,怕自己被你男人一脚踢了?要我说,你男人也是生冷不忌,什么食儿都吃。唉,咱也不能怪人家,小法医虽然嫩瓜秧子似的不够甜,不过,人家年轻啊。”
听听这话,夺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