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你真没必要捆我,我是一个讲信誉的人,说不会跑就绝对不会跑。”白苏举着被人用麻绳打了死结的手,客气又虔诚地说道。
王二,哦,不对,现在应该叫乐正止义了。
乐正止义大马金刀地坐在床上,白苏怂兮兮地蹲在地上。
“这身衣服很好玩?”
“还行吧,有点热。”
乐正止义的眼神很阴沉,他穿着一套以黑红二色搭配而成的窄袖劲装,劲瘦有力的腰肢紧紧束住,一副人狠话不多,社会老大哥的模样。
白苏:“你眼线、眼影、大红唇呢?”
乐正止义:“说人话。”
白苏:“黑化三件套啊!没有顶级标配黑化大浓妆,怎么出来混社会?瞧你清汤挂面一张脸,人家会骂黄毛小子,ru臭未干的。”
乐正止义:“你今天吃药了吗?”
白苏:“大家看,他急了他急了。”
乐正止义:“……”
白苏身上的毒很难彻底清除,必须每天坚持不断地喝药,才能将毒性压制。打从白苏准备出来闯荡江湖开始,因着汤汤水水的煮药不方便,王妈和木神医就给他紧急制作了一批解毒丸,每天吃上一粒,也能起到同样功效。只是丸药的作用不如汤药好,所以有条件的时候,还是会请人煮汤药来喝。
这是一处古朴简陋的客栈,其残损不堪的程度简直与有间客栈不相上下,但端着托盘前来送饭的店小二,却比以前的王二胖多了。
白苏盯着店小二多看了两眼,十分想让店小二帮忙引荐一下,好与掌柜的交流心得。
店小二对白苏明显受制于人的状态,以及饱含热切之意的目光视而不见,低着头,异常恭谨地对乐正止义道:“少主。”
哦豁,原来是魔教中人,看来这个地方很有可能是他们的地下联络点。
白苏的目光让乐正止义很不爽,语气不善地对店小二道:“出去。”
白苏一脸惋惜,他还指望能探听一点商业机密,以便消灭潜在竞争对手,想办法将有间客栈做大做强呢。
他对乐正止义道:“你现在的脾气也太大了,员工会背着你骂娘的,一个好的领导人应该体贴入微,善于共情……”
乐正止义额头青筋隐隐跳动:“闭嘴,再哔哔我把你嘴堵上!”
白苏:“用什么堵?”
乐正止义:“……”
事实证明白苏想多了,乐正止义一点都不怜香惜玉地拿来了抹布,准备堵上白苏的嘴。
白苏使劲往后咧:“等一下!这抹布干净不干净啊,洗了吗?店小二有没有拿它拖地啊,万一擦过脚呢……”
这么一耽搁,窗扇翻开,白衣长发,做观音装扮的女子跳了进来。
白苏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好家伙!孤男寡女,半夜三更幽会,这是我不花钱能看的节目吗?”
乐正止义已经彻底不想理他了。
倒是那白衣女子浅笑着走过来,意味不明地打量了白苏半天,“听说就是你,用诡计杀死了我母亲?”
白苏表情都要裂开了:“女、女装大佬?”
白衣“女子”妩媚一笑,眼若秋波。
白苏抖抖索索:“变、变态!”
白衣“女子”眼神微妙,瞅着白苏身上同自己一模一样的装扮:“你有什么资格骂我?”
白苏:“……也对哦。”
他瞟了一眼乐正止义:“不过,关于石观音之死,有一说一,乐正止义也动手了,骗人是小狗。”
白衣“女子”眸色盈盈:“你果然像和我母亲说的一样有趣。”
白苏叹息:“我想,我已经知道你是谁了,一个出家人,竟然如此不守清规戒律,属实是世间不一样的烟火。”
白衣“女子”一把扯下头纱与假发,露出锃亮锃亮的大脑门,莹润光泽得好像白苏刚刚吃完的茶叶蛋。
在这个重视孝道,认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古代,他一根头发都没有,只因这个人本就是一个和尚,一个被称作“妙僧无花”的和尚。
白苏感慨:“连和尚都要利用美色,出来跑业务了,现在的江湖果然内卷得很严重。”
十几年的相处时光,教会了乐正止义一个道理,那就是有时候真不必太在意白苏在说什么,直接无视就好。
乐正止义:“你被识破了?”
无花:“没有。楚留香想不到是我,何况我有天下无双的易容术。观音垂泪已经到了楚留香手里,我告诉他只有十天时间。必须在十天内找到观音垂泪里的秘籍与藏宝图,否则,他会收到一颗人头,一个真正垂泪的观音。”
白苏:“拜托你们尊重一下人质,让我直接听到自己即将到来的悲惨结局,不是太残忍了吗?”
无花微笑:“施主别怕,小僧会为你念经祝祷,祈求你早登极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