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和睁开眼睛,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
足足愣了两秒,前尘旧事在她脑海中纷至沓来,她这才回过神来。
昨天夜里似乎下了雨,早晨的空气很是清新。
闻和走下床,在侍女的服侍下穿上了衣服,走出了寝宫。
寝宫外,在大雨的洗礼下,院子内的植物经青翠欲滴,说不出的可爱,白云游荡在湛蓝的天空,屋檐上残存的雨水啪嗒啪嗒,时不时的落下两滴,十分惬意。
然而与这美好的一切格格不入的是依靠在寝宫走廊旁圆柱上的闻行昼。
他的头发湿漉漉的,脸色苍白,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睫毛颤抖着,还有几滴碎雨珠残存在上面。他身上的衣服倒是好好穿着,但是昨日的伤口大概没有处理,因为他周遭晕开了黑红的血迹,就算昨日的大雨也没能冲刷掉。
狼狈万分。
闻和从没有看见过骄傲的闻行昼这幅模样。
她知道闻行昼才宫中的日子不好过,但是具体看他受伤后的模样,这还是第一次。
在侍女的跟随下,她来到了闻行昼面前。
而她刚一过来,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存在,看似已经昏迷的闻行昼便忽然睁开了眼睛。
既然如今沦为现在的模样,他的眼神依旧不自觉带着一股高高在上的意味,漆黑的眼珠泛着锐利的光芒,仿佛他不是一个躺在这里,可以任由他人作践的侍从,而是曾经那个高高在上,所有人都该仰望他的七太孙。
闻和与闻行昼对视,冷静又理智,问道:“为什么不屈服呢?”
如果说闻行昼是石头,永远不会改变自己,那闻和就是水,她遗忘了感情,也遗忘了自己的原则和坚持。
她怎么样都可以,她明白闻行昼为何坚持,却无法感同身受。
闻行昼勾了勾唇,朦胧的视野看到闻和的存在,眼神不自觉地柔软下来,他贪婪地注视着闻和,看她细细的眉头,看她白里透红的肌肤,真好,看来飞锐有好好的照顾她,没有瘦。
闻和不想要闻行昼现在的眼神,一如既往,仿佛她什么也没做,他还爱着她。
闻和的睫毛颤了颤,躲开了闻行昼的眼神,再次将自己的话问了一遍。
闻行昼回过神来,眉眼闪过一丝冷意:“为什么要屈服?如果让我向飞锐屈服,比杀我还要难受。”
“不,不是向飞锐屈服,而是向我屈服呢?”
闻行昼怔了怔。
闻和见他不说话,继续道:“你和飞锐之间并无仇恨,你沦落至此全都是因为我,是我请求飞锐帮我,夺走了你的国家,让你像现在这样,受尽苦楚。”
“所以……你是不是搞错了?你反抗的人不是飞锐,是我!你该恨的也不是飞锐,是我!让你屈服的人,更是只有我。”
闻和一句一句,将所有的事实摆在闻行昼的面前,不容易他逃避。
闻行昼知道。
他问:“如果你屈服于你,你会爱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