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骁陈沐阳江扬三个人要去打球,去隔壁医学院,大学校园平时是不开放的,到了周末或者节假日才允许校外进出。
陈沐阳问惊蛰去不去,惊蛰看向林骁,有点不知道怎么回答,她不知道自己可以去干什么,但又不想一个人回家,她觉得最近林叔叔家里气氛很怪。
也没有受委屈,甚至那天回去,邢曼阿姨特意去她房间给她道歉,说这是夫妻之间难免的磕碰,让她不要在意,就当做不知道就好,“我还是很爱你叔叔的。”阿姨笑着,狡黠地眨了下眼,仿佛在说,爱也不能避免分歧,但分歧并不会影响爱。
惊蛰放松了一下,但之后的几天,依旧有些紧绷,是一种无所适从的感觉,如果是奶奶和妈妈吵架,她有一百种方法让她们和好,就算什么也不做,也知道她们吵完架一会儿就和好了。
但她对林叔叔和邢曼阿姨并不算了解,仅仅从奶奶口中知道一点过往的旧事,并不足以支撑在他们面前处理这种情况。
就像站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哪怕手持地图,都无法安心地迈出脚步。
江扬说:“走,看哥打球去。”
林骁拍了江扬一巴掌:“少占便宜,哥什么哥。”
江扬躲了下:“少爷你最近脾气很大嘛!”
林骁偶尔是觉得挺不爽的,但具体不爽什么,也说不上来。
他看了一眼惊蛰:“让阿龙接你回去吧!我们几个大男人去打球,你去了也无聊。”
而且带个女生不方便。
惊蛰听他这么说,于是点了点头。
顿了下,又说:“注意安全。”她又想了想,“晚上降温,别感冒了。”
林骁笑了声,偏头跟江扬说:“有个妹妹就是好,我妈都没这么关心过我。”
江扬被酸出一身鸡皮疙瘩,表情痛苦地躲了下。
惊蛰因为有点不好意思,磕磕绊绊说了句:“那我去门口,门口等着。”
大约是奶奶太喜欢絮叨她了,吃饭怕烫了又怕凉了,下雨怕淋了又怕冻了,干点儿活儿怕累了又怕伤了……她有时候也无奈,反反复复说:“知道啦,我又不是小孩子。”
离开了奶奶,反倒她成了絮絮叨叨的那个。
她就是觉得……林骁太不会照顾自己了。或许奶奶看她也是这样吧!
她给阿龙师傅打了电话,然后往校门口走去。
惊蛰走南门,林骁他们走西门。
惊蛰走了几分钟,背影远的都快淹没在人群里了,林骁才冲陈沐阳两个人招了招手:“走吧!”
陈沐阳和江扬勾肩搭背,小声嘀咕着:“当初说烦躁不能接受的,也不知道是谁。”
江扬点点头:“就是,才几天就妹妹长妹妹短。”
两个人齐声:“不要脸。”
林骁走在后面,手插在裤兜里,一人给一脚:“我不聋,谢谢。”
陈沐阳和江扬哈哈笑着往前跑了两步,风把衣服鼓起来,勾勒出少年人略显单薄的身形。
25班拖了两分钟堂临时布置作业,很多人抄作业速度慢,又怕课代表不能及时发班群,坐在那里抄完了作业才出来。
25班和26班作为难兄难弟班,成绩一个赛一个的瞎,学风很稀薄,但舒莺仍旧会认认真真写作业听课,她是中考考砸了才进的25班,所以几乎从来没把自己当做25班人过。
她抄到一半,有人拿胳膊戳她,挤眉弄眼让她看窗外,她扭头,心跳就漏掉一拍。
身边人感叹:“这仨人站一起,是真养眼啊!”
不知道谁又接了句:“没人觉得那女生也很漂亮吗?”
舒莺忍不住抿了下嘴唇。
原本两分钟能抄完的作业,硬生生抄了五分钟还是心不在焉,最后索性胡乱把书塞进书包里,背着就出去了。
她出去的时候,沈惊蛰正好离开,林骁一直目送她直到她走出很远。
她忍不住也多看了一眼,也就一般,还很土,林骁对吃穿都很挑剔,不是他会喜欢的那一类。
陈沐阳和江扬在调侃林骁,舒莺觉得有些烦,好半天鼓起勇气:“林骁!”
男生扭过头,扬了下眉毛,意思是:有事?
舒莺强自压在心跳,笑着问了句:“你们去打球啊?”
林骁“嗯”了声。
舒莺又说:“我昨天见你妈妈了。”
林骁:“哦。”
并不想听这个。
舒莺见他神情冷淡,便没再继续:“那你们好好玩,我回家啦~”
林骁抬了下手指,兴致缺缺地回应了下。
陈沐阳说:“你妈最近去哪儿了?她为什么会见你妈?”
邢曼女士最近搞冷战,天天跟蒋洁女士白天上班,晚上出去开房打麻将,两个人俨然一副醉生梦死忘却痛苦潇洒人世间的状态。
但就是可怜老陈同志了,陈沐阳忍不住感慨一句:“你爸惹你妈生气,结果我爸跟着遭殃。真是,我们家的男人都是倒霉蛋。”
林骁乐了声:“谁知道。”
他最近都没怎么见他妈,也跟舒莺不熟,仅仅认识而已,早些年邢曼女士投资认识舒莺母亲,走得近的时候一起吃过饭,后来没合作关系也就断了,私下都不怎么联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