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窜出来的刘余生,把钟念吓了一跳,送完杨韦宁回来的路上,她总觉得有人跟踪,心跳如鼓擂,熄了火之后,她慌忙翻出手机,一时间却不知道该打给谁。
正当她匆匆往下滑着通讯录的时候,驾驶室的玻璃被人扣响,刘余生那张不明所以的脸出现,不知为何,钟念渐渐安静下来。
她与他隔窗对视,仿佛两个陌生人一般,互不干扰。
最先是刘余生让开的,钟念推开车门,径直往电梯口走去。
刘余生不声不响跟在后面,临近电梯,抢先一步替她按了楼层,跟着挤了进去。
他有一句话说的很对,穷人的斯文儒雅在金钱面前,一文不值。
钟念以前说他自尊敏感,现在才觉得,刘余生说的极对,要不然,他现在表现出的绅士风度,怎会如此贴合身份。
从前的刘余生,绝不会这样积极地展现自己乐于助人的一面,更多时候,他像是一个封闭的机器,每天只有学习学习,不断填充自己,他是学院里唯一修了双专业的人,却依然能够顾及到所有学科,不仅每年都会拿到一等奖学金,就连一些助学金,国家奖学金,都会统统收入囊中。
他的生活单调枯燥,那时候的钟念,就像个任劳任怨的小媳妇,丝毫不觉得乏味,乐在其中,屁颠屁颠的跟着他到处跑,串课,刘余生听讲,她跟着睡觉,不一样的专业,钟念根本没有那么多精力学习。
那时候第二专业的人总是故意调侃钟念,说她看刘余生看得太紧了,反而容易适得其反。钟念根本不在意,在她看来,抓在手里,落在眼里,何苦计较别人的闲言碎语。
钟念反手压住门,并不打算让刘余生进去。
那人的脚挡在门框与门边中间,眼看那手就要伸进来,钟念推了推门,看着他脚底的皮鞋挤得变了形,心里竟有种莫名的报复快感。
刘余生忍着痛,目光直视,“念念,这是我们的家。”
“我真不知道这么冷的天,你放的哪门子屁。”
钟念从没试过这么爽快的骂人,可是看到刘余生面上隐隐的痛楚,她便觉得爽爆了,心情放飞,手却没有松懈。
“麻烦高抬贵脚,我这小门小户容不下碧海传媒的总裁。”钟念冷哼一声,准备用力关门,想是吓唬刘余生,却没想到,那人根本没有退却。
看到他龇牙咧嘴的抽痛,钟念心下没劲,不由得松开手来。
“活该。”
刘余生见她开了门,连忙一瘸一拐跳了进去,屋子里的温度很高,钟念自顾自去了卧室,将门反锁上,在里头换衣服。
出来的时候,发现她的睡衣外头,罩上一件大衣,想起上次的事情,刘余生不由得喉咙紧了紧。
“流氓。”
钟念坐在沙发上,等他开口。
刘余生识趣的坐到对面,不敢选择钟念旁边的贵妃榻。
“念念,我......”
“得了,刘余生,你还是叫我钟念吧,每一次你喊我念念,都让我觉得恶心,虚伪。”
钟念缩了缩身子,没注意,锁骨微微露了出来,刚在一起的那几年,刘余生毕竟年轻,受不了钟念的蛊惑,每晚都是从小打小闹,慢慢就滚到了一起,乐在其中,不知疲倦。
他爱极了钟念,也渴望她的身体。
“念念,我不同意离婚。”
他开门见山,声音里面带了坚定。
“离婚协议收到了?张律师的工作效率很高。”钟念与律所签订了保密协议,这才敢放心让他们打这场离婚官司,当然,初衷她还是希望能够庭下协议离婚,只不过对于刘余生这种人,需要做多手准备。
离婚协议书是直接寄到总裁办公室的,彼时的刘余生刚开完会,走到办公桌前,一眼看见了那封藏在文件里的信函,杜平故意把信夹在里面,也是怕被其他人看见。
不管他对钟念如何,对别人怎样,他从来没有想过离婚,更没想过放开钟念。
哪怕一个念头都不曾有过,钟念是他的,无论他们两个争吵到何种地步,她都不能去到别人身边。
“我们重新开始,我与程欣然之间,从头到尾,什么都没有,也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他保证,说的信誓旦旦。
“这种鬼话你对着别人说去吧,刘余生,从你背着我跟程欣然交往开始,就已经背叛了我们的感情,我们的婚姻,从前我爱你,可以忍受你的贫穷,你的自尊,甚至是自卑,可是,我绝不容忍我的感情掺杂一丝污垢。
脏了的东西,我钟念从来就不稀罕。”
第一次看见程欣然挽着刘余生的手出现在媒体面前,那时候,仿佛一座纯洁的大楼在自己面前崩塌,往日的甜言蜜语,誓言种种,全都化作泡沫,刘余生那张帅气的脸,处处写满了虚伪,欺骗。
那一晚,刘余生没有回家。
第二天回去的时候,身上不光带了香水味道,还沾了女人的头发。
她跟刘余生几乎很少吵架,要顾及到他的自尊心,钟念一般都会隐忍,除去第一次,那天是她跟刘余生吵得最凶的一次,歇斯底里,耗尽心头所有激情,信念与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