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饭局,曾新志约了A市商圈朋友,名义上是随便聊聊,其实主要目的还是互通资源,尤其是在两个项目齐头并进的时候,更加需要大量的人脉钱脉,一直密切合作的几个行长也都在场。
席上多数都是事业有成的男士,钟念作为为数不多的女孩,自然最后被哄抬着要喝酒,以前经历过这种场面,曾新志也不为难她,只是十几双眼睛齐刷刷的投过来,再回避未免有些不上台面,钟念站起来,毫不含糊,仰头干了那一杯酒。
肤白貌美,气质干练,笑起来让身边的人不由得打趣。
“曾总,钟助理可是跟你工作好几年了,真的,这姑娘不错,哈哈哈哈哈......”
周围都是附和的笑声,钟念自然知道他们肚子里打的什么鬼主意,不恼不怒,只喝了那一杯酒,便安静的坐下,这是她做事的风格,几个熟悉的人了解,也就不再刁难。
“钟助理,你只喝了一杯酒,那怎么行,对了,我听说老董家有个儿子,跟钟助理年纪差不多,年轻人,最重要的是聊得来,哎,我替老董问问,钟助理,有男朋友了吗?”
这人是做外贸起家的,两道都吃的开,平时也不为曾新志喜欢,仗着自己身家够硬,说起话来未免不顾他人颜面。
不说他跟老董关系一般,就算他与老董关系再好,这样的话,除去老董,谁问都不合适。果然,本来喝的正欢的老董,忽然黑了脸,放酒杯的手力道用的大了些,在场的人纷纷冷眼旁观,看起热闹。
“呵,赵总,玩笑开大了吧,董家娶媳妇,要求不是随随便便,至少也得身家清白,你要自罚。”
钟念心里咯噔一声,默默念叨,他是狗,不能理,狗能咬人,人不能咬狗,心里也就舒坦了一些。曾新志面上也难看,毕竟人是自己公司的,看不起钟念也就是公然打他的脸,只是,为了一个助理,还不至于当场跟他们闹僵。
几乎在话音刚落之时,身旁的人噌的站了起来,钟念着急,连忙将他往下拉了拉,杨韦宁一手握着杯子,一面淡淡的笑道,“董总,我是南郊项目负责人杨韦宁,久仰董总大名,一直没能见到,以后难免打交道的机会多,南郊的采购,听说有一部分是董总牵的线,不为别的,我们今天也该好好喝几杯,更何况,董总的酒量,怎么也得给我们年轻人打个样,对不对?”
还好,杨韦宁终究不是十八岁的杨韦宁,不会头脑发热,义气用事。
喝到最后,董总趴在桌上,那个带头起哄的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似乎跑到卫生间里去吐了,走的时候还打翻了桌上的杯子,出尽了洋相。
钟念看着杨韦宁通红的一张脸,笑靥盈盈的朝着自己缓步走来,他虽然酒量好,可禁不住这种车轮战,过来的时候身形微微晃了几晃,钟念连忙扶住,总算坐下了。
“你干嘛啊,这种人不要理会就好,你总不能都限制他们心里想什么,说什么吧,我的人怎么样,我在乎的人知道就好,你喝这么多,傻不傻啊。”
杨韦宁轻轻将脑袋往她耳边凑了凑,举止亲密而不避嫌,那些人精立刻明白过来,为什么杨韦宁拼着醉酒也要灌倒董总和赵总,一顿饭下来,再没人愿意去为难钟念。
“你才傻呢,我就是受不了别人欺负你。”
说着,胃里翻江倒海一般,他连忙推开钟念往外跑,曾新志看在眼里,只觉得杨韦宁跟当初的姐姐很像,感情用事。
回去的路上,曾新志和杨韦宁坐在后排,钟念跟司机坐在前面,路过公司的时候,钟念让司机把她放下,想着顺道把车开回家,明天一早还有些事情要办。
杨韦宁迷糊着清醒过来,睡得热气腾腾的,却固执的跟着一起下车。
曾新志叹了口气,原本想给杨韦宁介绍几个门当户对的女孩认识,现在看来,好像有些多此一举,“韦宁,你还不到地方。”
“到了,舅舅,我跟钟念一起走就行。”他回头,一嘴的酒气,曾新志皱了皱眉头。
“钟念,你能行吗?”
“啊?杨韦宁,杨总你跟曾总一起吧,我......”钟念想都不想当即拒绝,车门子被杨韦宁合上,又摆摆手,示意司机赶紧开车。
车子扬长而去,留下一个劲傻笑的杨韦宁,和一脸惆怅的钟念。
“你怎么跟着我来了,真是。”
钟念虽然抱怨,也不敢把他放在路上,“回杨叔叔家?”
“他们早睡了,别回去打扰了。”
“那回老院子?”
“擦,钟念,那边成拆迁区了,你三更半夜扔我在那,是要喂狼啊。”
“那你去哪,酒店?”
钟念看着前面的代驾,那人虽然笑着,可钟念知道,人家肯定受不了一车子的酒气,只是为了礼貌,不得不敷衍应承,不由得把杨韦宁往旁边推了推,抱怨道,“臭死了。”
“我这是为了谁,没良心。”
杨韦宁把脸往窗户那里凑过去,又稍微开了条缝,外面的冷风吹进来,一个没忍住,喷嚏溅到车窗上,声音洪亮,辐射范围又广。
“关上吧,小心感冒,还得传染给我。”钟念把围巾摘下来,放在车上,又从储藏盒里找出来几粒甜糖,塞给杨韦宁。
“你这是哄小孩吃糖啊。”
杨韦宁笑得很傻,钟念默默往后靠了靠,假装闭上眼睛,脸朝向外侧,也没搭腔。红黄两块糖,安静的躺在杨韦宁的掌心里,放进嘴里,甜丝丝的一路蔓延到心口。
“你好,到您家了。”车子停进车库,钟念这才注意到,杨韦宁含着糖睡着了,代驾轻轻关了车门,暗想又是一夜春宵苦短,只是男的长相帅气,女的又是漂亮好看,怎么着都觉得郎才女貌,分外养眼。
“杨韦宁,我数到三,如果你还不醒,今晚就在车里睡吧。”
他睫毛动了动,钟念知道是在装睡,三字刚落下,杨韦宁便猛地起身,跟着她一路小跑来到电梯口,倒着走,边走边打量钟念。
“生气了?太小气了吧。”
“懒得跟你生气,一会儿你自己打个车回去吧,我不行了,得回去补个觉。”钟念打了个哈欠,看着杨韦宁跟着她进了电梯,不由得有些恼怒。
“你这是做什么?”
“我总得送你上楼吧,国外我们都这样,绅士,懂不懂?!”面上张牙舞爪,实际上心里还不知道虚成什么样子。
杨韦宁率先走出电梯口,站在钟念门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