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艾利,实在不好意思,麻烦你帮我请一下假,已经请了?谁,哦,好的,谢谢。”
钟念挂了电话,刘余生还坐在床边,似乎没打算离开。
手机上面的名字又跳了起来,钟念装作看不到刘余生,接起来,“谢谢你帮我请假,对了,多亏你没喝牛奶,过期了,对,我没谈离婚,在医院呢,不用,你别来了,兴师动众的,我招待不起,得了,我打完点滴就去公司了。”
刘余生很羡慕杨韦宁,在他与钟念认识的前十几年里,都是他陪在钟念身边,就算分开那么些年,重新见面,也可以熟络到就像从未分开一样。
“你还不走?”
钟念见他稳如泰山,面色柔和,一双眼睛盯着自己,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不由得发问。
“我等你打完点滴。”
“不用,你走吧,你走了,我还能睡会。”
刘余生的电话响了好多次,可他都不敢接,他怕有了借口,便不得不离开。
杜平跑的很急,一路边找边问,好不容易才找到他们,蹑手蹑脚的走过去,床上那人竭力装睡,哪怕眼睫毛扑簌簌的忽闪不停,也决计不肯睁开。
“老板,出事了。”
程欣然在片场发生了意外,原本吊威亚的绳子,被人动了手脚,从两米高的地方摔了下来,手肘撑地,手臂骨折。
脸上没有擦伤,只是有些红肿,最难以置信的是,她竟然跟钟念住进了同一家医院。
拔针的时候,那些小护士也不知从哪听来的消息,个个由一脸羡慕变成充满同情的凝视。
真他妈太巧了。
钟念穿好衣服,刚出了急诊室的大门,迎面飞来两个鸡蛋,这个时候身手敏捷太重要了,鸡蛋擦着自己的头发飞了出去,“砰”的一声打在后面那人身上,溅出粘腻的的蛋清蛋黄。
那人瞬间暴跳如雷,推开钟念便去追赶罪魁祸首,看着这一出热闹的喜剧,钟念觉得,生活远比电视剧要狗血,她整理了一下衣服,将帽子扣在脑袋上,确认不会再有枝节旁出,这才走出医院,伸手拦了车,往公司去了。
杨韦宁特意在下午两三点的时候过去慰问,还带了两盒稀粥,外卖在路上保存很好,一点都没撒,温度适宜。
钟念看着桌上堆积如山的资料,只觉得浑身乏力,她才不过一上午没来,各个部门的助理就给她送来这么一大份厚礼,果然,高助地位不可替代。
“你小心点,别洒在上面,去那边。”
钟念指了指会客的茶几,将杨韦宁打开了半截的盒子,往外推了推,唯恐弄脏文件,出现丁点纰漏。
“你眼里,就只剩下工作了。”杨韦宁嘴上这样说,还是听话的把盒子一一挪到矮茶几上,翘了腿坐在沙发那边等她。
“工作养活我,工作使我快乐!”
钟念跟他打着哈哈,抬头看了一眼日历,明天晚上的飞机,凌晨到A市,据说钟爸钟妈带了不少土特产。
“我也可以养活你啊。”
杨韦宁时不时插上一句话,这倒提醒了钟念,连忙严肃的看着他,警告道。
“后天的饭局上,你可不准乱说话,否则就别去了,自己找个理由推辞了,听到没。”
“要挟我?”
杨韦宁来了劲,目光闪烁,搓着手开始暗暗筹谋。
“不是威胁,是警告!”
钟念把文件一一整理好,该签字的留在桌上,该归档的锁进柜子里,多年的职业素养让她在最后的交接时期,依然能够做到有条不紊,事无巨细。
起来的时候,胃还是有点恶心抽痛,杨韦宁上前扶了一把,将她拉到沙发上,筷子和勺子已经摆好,因为是透明的玻璃门,此前经过许多好事的同事,谁不是别有用心,又有谁不是想着旁敲侧击,打听这两人的关系,借而探听出空降项目总监的真实身份。
“杨韦宁,虽然说咱俩认识,但是好歹也是在公司,你应该稍微避避嫌,要不然绯闻乱飞,不光影响你人生大事,更会给公司带来麻烦。”
“打住,你哄三岁小孩呢,我的人生大事就是你。钟念,我等你离婚呢,离了婚立马跟你求婚。”
钟念皱了眉头,“我说这话是很严肃认真的,并非开玩笑,你正经点。”
“好,你说啊,我听得很正经也很严肃。”
杨韦宁跟着喝了一口粥,又把勺子递到钟念嘴边,“主子,我尝过了,温度正好。”
“恶心。”
他总是这样,钟念跟他说正经事的时候,杨韦宁想着法子故意打岔,分不清哪句话真,哪句话假。
病床上的程欣然睡了很久,睁开眼睛,看见刘余生倚在窗户边打电话。
那头没有人接,刘余生转过身来,恰好看见程欣然醒来,便把手机放回去,疾步过来准备调高床头。
“工作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