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到公司的时候,钟念的包刚刚放下,杨韦宁就顶着两个黑眼圈出现在她面前,一脸幽怨。
“你搬家了?”
“你怎么知道。”钟念慢条斯理的整理好桌上的东西,又转身去冲咖啡,她今天穿了一条浅紫色的衬衣,下面配黄色短裙,颜色冲击力很强。
杨韦宁过去坐在她的位子上,那两只眼睛越看越好笑,钟念帮他冲了杯绿茶,“茶多酚爱护肾功能失调患者,多喝点。”
难得没有顶嘴,昨晚他在钟念的楼下等了很久,那人胡言乱语挂断之后,再也没接他的电话了,杨韦宁又是个固执的人,索性站在那里等到半夜,直到保安第五次过去询问是不是需要帮忙,他这才不甘心的回家。
“你怎么了?垂头丧气,内分泌失调吗,喝点绿茶,延缓衰老,保持好你这迷死人不偿命的俊脸。我前些天搬的家,东西很少,许多用不着都扔掉了,只是自己的一些轻便的东西,没大件,就没找你。”
钟念不觉得有什么,何况搬家这件事,她觉得杨韦宁没必要掺和。
见他还不说话,钟念知道肯定是真生气了,桌上的文件还没打开,她站在对面,有些无奈的看着那人,忽然叹了口气,“你这么小气啊,难怪一直不敢去见尹袁文,还记着当年一直屈居人下的耻辱呢。”
好像戳到杨韦宁的痛处,他猛地抬头,声音拔高,“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高中时候,年级里面最受追捧的男生,一个是杨韦宁,另外那人就是尹袁文。
尹袁文成绩非常好,基本上不出意外,都会待在榜首,如果杨韦宁也能跟他一样,有个整天严格要求的爸爸,兴许两人还能不相上下,只可惜,杨爸对他采取的是放任自流,无拘无束的散养模式。
“你昨晚不会跟他在一起吧?”杨韦宁连忙起身,几步跨到钟念旁边,哪还顾得上闹孩子脾气。
这个世界上,不光女人有神秘的第六感,男人也有,所以,钟念身边出现的任何异性,都会被他列为可疑对象,甚至比她本人还要警觉。
钟念这种人,没心没肺,活得快乐,遇到刘余生,就像渡了个劫,劫难过后,脱胎换骨。
“我们一起吃饭了,有事麻烦他,好了,杨总,端上你的茶,请在十秒内从我面前消失,年前最后一天工作,很忙,不送。”
她站在文件柜前,将并购小组之前准备的几份数据重新整合,年后首要任务应该就是加快并购步伐,以便利于股票市场的运作。
钟远祥让钟情给她打了电话,说是除夕去他家,到时候就跟钟情在一起,大年初一跟着他们夫妻两个去拜年。
钟念提前准备了几份礼物,送给钟远祥夫妇的是两套保暖和羊绒围巾,送给其他几个长辈则是红茶绿茶。
每年春节那几天,A市的各种同学聚会纷至沓来,有大学的同学聚会,留在A市的人相对少一些,也有高中的同学聚会,这是规模最大的一场,平常在外地工作的人,这个时候都有空回来,钟念只等着原班长往下通知时间地点。
杜红梅在放假前夕,送给钟念一个保温杯,虽然礼物轻,但是心意在那,也是为着尹袁文的事情,自己有些歉意。
钟念回赠了一套模拟测考,没有什么礼物比这个更能让杜红梅高兴了,儿子现在是除了事业以外,她唯一在乎的人。
钟情跟她在商场里买衣服,两人挎着胳膊,走了一上午也没觉得多累,因为马上过节,商场的东西都在打折,人山人海,嘈杂热闹,也很实惠。
钟念买了几件衣服,女孩都是爱美的,提着一堆东西,最后冲进的,是理发店。
钟情按照惯例,烫了唯美的大波浪,而钟念决定新的一年改头换面,从头做起,于是,在周围人的叹息中,那长发翩然落下,如同过往云烟全都覆灭,镜子里的人,齐耳短发,显得那张巴掌小脸更精致了。
“你可真下得了狠心,留一头长发,怎么也得两年,你眼睛不眨就剪掉,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看破红尘,准备出家了呢。”
地上是钟念的头发,黑漆漆的一片,连钟情看了都觉得心疼,反倒是坐在那里被剪发的人,一脸的笑嘻嘻,如同高中时候那般明媚无暇。
班长作为号召者,自然是先到的,从前戴着眼镜瘦弱斯文,现在也挺起了啤酒肚,脸上的肉松散夸张,完全没有高中时候的模样。
他在那安排座位,回头看见钟念,喊了一句,周围的人也跟着看了过去。
“你看,我们班里女生本来就少,但是质量是真好,结了婚的我不提,这没结婚的个个都是精英,钟念,你这越活越倒退了,怎么跟十八岁小姑娘一样。”
班长一边摆东西,一边跟她打趣,有一个已经结了婚的同学,孕肚微挺,坐在那里被伺候的舒舒服服,面前有水果有点心。
跟着起哄,“那当然,钟念高中时候就是我们班花,哪能跟你们这些糙老爷们比。”
她挥挥手,让钟念坐到旁边。
“几个月了?”钟念挨着她坐下,这个女生性格活泼开朗,以前与自己也是能谈的来的,只不过后来的钟念,那份性子被时间磋磨,慢慢收敛,并不如当初那般无所畏惧,不加顾忌了。
“4个月,可真是累,今天来十几个女生,好像有二十几个男生吧。据说有精彩表演,让我们女生拭目以待,不知道他们搞什么鬼。”
她把桌上的水果端过来,钟念拿了一片橙子,房间被布置的喜庆热烈,与班长那脸是很对应的,结了婚的男人,做事情很利索,充分说明,在家里也是个疼老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