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树孕期并不会情绪不好,却还是颇受了些苦头。两个月开始,她的孕吐反应开始严重,成日吃什么吐什么,连最基本的清粥都吃不下。
霍靳珩看着心疼,每天在家变着法为她做她平时爱吃又有营养的食物,可眼看她怀孕后体重不仅没增还因呕吐更清减了一圈,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吃不下就不吃了。”
半夜又一次狂吐之后,霍靳珩蹙眉站在马桶边一边为她拍背一边递水为她漱口。
她几乎没吐出什么东西,晚上吃不下东西,只强迫着自己吃了些清粥和鸡蛋,这会儿几乎全吐了出来。
“不要强迫自己。”
“不行呀……”夏树的眼睛因呕吐泛出一点生理眼泪,漱完口,抚着胸口微微喘息,“医生说我营养有些不够,这样下去,小木头也会营养不良的,我得多给小木头补点营养。”
“你不用管他。”霍靳珩的眉宇仍旧蹙拢着,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你先顾好自己,别让自己难受。”
“那怎么行!”夏树都被逗乐了,轻轻打了他一下,“阿珩,哪有你这么当爸爸的?小木头还没出生就让他自生自灭啦?”
霍靳珩不说话,手掌抚了抚她的脸颊。
夏树拥住他,脑袋在他胸口小动物似的轻轻蹭了蹭,甜甜地仰起头,“阿珩,你是不是心疼我啦?”
霍靳珩静静凝视。
自打开始孕吐,她的气色就一直不太好。
下巴愈加消瘦,加上不化妆,脸颊唇色总是苍白的,唯有那双漂亮的茶色的眼睛永远水晶似的明亮。
他用指尖轻蹭她的眼尾,神情心疼极了,最后把她紧拢在怀里亲了亲她的额。
夏树弯唇笑起来,手掌摸在仍旧平坦的小腹上,一瞬间觉得好像所有的难受都烟消云散了。深夜宁寂灯色温馨,阿珩,与她,还有他们没出生的小木头,世界如此幸福。
……
好在三四个月开始,夏树的孕吐反应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乏力、嗜睡。
她的食欲也好了许多,小腹较以前明显稍鼓了一圈,小脸也明显变得圆润,只是大抵是体质的原因,四肢仍旧纤纤瘦瘦的,完全看不出怀孕。
霍靳珩仍旧事无巨细,每个月的定时产检总会提前空出时间,亲自带着夏树到医院做例行检查。
五月产检那天,检查完后医生特意留下了霍靳珩,声称有事情要单独同他讲。
霍靳珩见他单独留下自己就下意识紧张,几乎是压抑着嗓音在问:“医生,我妻子怎么了?”
“哦,你不要紧张,不是你妻子和孩子的问题。”医生摆摆手道:“我这次叫你来,是想和你说一下备血的问题。”
霍靳珩微怔,“备血?”
“对。”医生说道:“你应该知道的,你妻子血型有些特殊,熊猫血储存期间短储存难度也大,一般医院是没有这个血型库存的,如果没有足够备血,大部分医院是不会接收你妻子的,所以你们得做一个准备。”
“通常情况下我们遇到熊猫血的孕妇,是会要求自体备血的,但依你妻子目前的身体状况来看,自体备血不太合适了,所以叫你来也是让你提前准备一下,希望能尽快找到一个可供的血缘。”
霍靳珩了然,沉思了一番又问:“我们需要备多少血?”
“你妻子这么特殊的血型,肯定是越多越好了,有备无患。”医生笑笑:“建议不少于1000CC,还是希望你们尽早准备。”
走出主任医师办公室时夏树刚好也在保镖的维护下回来。霍靳珩方才担忧是夏树出了状况,怕她担心,特意让保镖带着她先下楼走一走,谎称自己去向医生问一问她和宝宝的状况。
“阿珩。”看到他,夏树喜上眉梢,稍微快了点步子蹒跚向她走过来。
霍靳珩自己连忙迎上去。
“阿珩,怎么样,医生怎么说?”
如今五个月,夏树的肚子已经显怀了,像个小皮球,藏在宽大的裙子里,看不太出来。
她摸摸肚子,小皮球就明显鼓出来,在她身上有几分不协调的可爱。
霍靳珩的手掌也抚在她的肚子上,他微笑,“医生说你很好,体质达标,小木头也很好,成长得很健康,放心。”
夏树立刻就笑了,很开心地在肚子上揉啊揉,“那当然啦!我把他照顾得可好了,每天都按时吃饭锻炼,还拉琴做胎教的,我就说你不用去问,就你自己不放心!”
“嗯。”霍靳珩沉声应,把她拥在怀里,声线有点低,“你和他,都会好好的。”
……
怀孕到六七个月时,夏树已经不大遭罪了,除了肚子愈渐的大,行动和入睡有些不便以外,就没了太多不适的状况。
每次为她洗完澡后,霍靳珩都很耐心的将防止妊娠纹的ru霜为她涂好。夏树的肚子虽大,整个肚皮与大腿的皮肤却仍是白.嫩.光.滑,与少女时无异。
夏树最近却总觉得霍靳珩有些不对。
他最近总像是很累,脸色唇色苍白,精神食欲也似乎不太好,像是病况。
每当问起,霍靳珩总是说:“没事,就是最近公司事多,你别担心。”
夏树让他不要再费心照顾她了,这样也能多歇一歇。
霍靳珩却坚持,“没事的,也不是特别忙,我吃的消。”
夏树心酸又心疼,倾身将他抱紧了,脸埋在他的颈窝里。
“这几个月,真的辛苦你了呀,老公……”
霍靳珩一顿,“你叫我什么?”
他稍直起腰,看着她的眼睛,瞳孔的纹理深邃好看。
夏树却反而羞涩了,低头只摸着肚子不看她,细声细语的,“没什么啊,你是不是听错啦……”
“再叫一遍。”他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不对,多叫几遍,我要听。”
夏树别扭极了,不想叫,又拗不过他,只好怄气似的,“老公老公老公老公老公——”
唇忽然被另一个唇瓣紧封住,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怀着孕,霍靳珩并不敢用力亲吻,手掌就抵着她的后颈,很温柔又细致的在她唇上吮舐品尝。
夏树呜噜了两声,轻轻把他推开。捧着肚子悄悄向后躲了躲。
“小,小木头还在呢!你别给小木头造成不良胎教……”
霍靳珩愣了下都被她逗笑,把她重新拢回到怀里,“反正他迟早也会这些。”
轻轻又在她唇上啄了一口,他轻声说:“以后,多这样叫叫,我爱听。”
……
时间渐渐过去,到九个月的时候,一次偶然,夏树发现了真相。
那天早晨,霍靳珩说自己有会,需要去公司一趟。夏树在玄关为他整好领结西装,又亲又抱地腻歪了好一会儿,才放他离开。
转回去整理他昨天的工作文件时,夏树才发现他平时会议常用的录音笔忘带了。
她撑着腰匆匆追出去,霍靳珩的车恰好离开。走的方向却不是去往君昱的方向。
“……”夏树怔了。
等第二回他再出去时,夏树唤上了提早就叫上的司机和保镖,在他车后远远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