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荟蔚就在老宅这儿等到了下午,她早就知道赵钱氏醒了,只是不愿意出来罢了。
眼见着天色越来越黑沉,赵钱氏才走了出来。
赵荟蔚一看见她,眼睛都亮了,急忙就站起身来,乖巧喊着:“奶。”
赵钱氏拉着她就坐在自己身旁,轻叹一声,“算了,迟早都要告诉你的,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罢了。”
她摸了摸小姑娘的头发,满眼的慈爱,“你爹确实不是落花村的人,就连我也不知道他是从哪儿来的,我们甚至不知道他的真实名字。”
赵荟蔚有些讶异的看向她,水润润的眼眸里满是不解。
赵钱氏苦笑一声,似陷进了回忆,娓娓道来。
“说起来,这一切都是因我那不孝子赵容与引起的……我依稀记得那是十六年前的深秋,天空飘着毛毛细雨,我记得那天特别的冷,我三儿赵容与就是在这天跑了出去。”
“他说他不想再过这种贫苦的日子了,他要自己出去闯荡,起先我跟他爹是怎么也不同意的,后来拗不过他就也随他去了。”
“他去的地方也不远,就在镇上,他说一家商铺招了他当掌柜的,且背后的东家待他也不薄,我们虽然忧心但也不想阻挠他。”
“不过几日他就给家里陆续寄回来十两银子,我跟他爹啊,还以为他做了什么不好的勾当,就悄悄结伴去了镇上他提起过的位置,没想到,他根本不是做什么掌柜的,而是在屋里卖力的伺候他背后的东家,一位来自扬州的女富商。”
赵荟蔚忍不住侧目,现如今再提起的时候,赵钱氏依旧满目的悲愤,就连其眼眶都不知不觉的红了。
她轻轻吐出一口浊气,继续道:“我跟他爹怎么能忍?冲进去就把他和那位女富商打了一顿,拎着他就回到落花村要他在祖宗祠堂跪了两天。”
“谁也没想到,第二天的深夜他悄悄的跑了出去,他爹发现以后就急忙追了出去,出了落花村以后他就上了那个女富商的车,跟着那个女富商跑了。”
“他爹架着牛车去追,谁曾想,曾想……”赵钱氏狠狠的喘了一口气,泪水滚落下来,“这个畜生伙同那个女富商把他爹推下山坡,摔得奄奄一息,他们则借着夜色逃去了扬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