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春桃努力在脑子里回忆了一下那些绿茶在这样的时刻,是怎么说话来着?用最无辜的表情,最真诚的话语,干最挑拨的事。
心里揣摩了一下,才抬起头来,摇头道:“三婶子,不是的,是婆母说了,那些肉都要留给小妹成亲的时候办酒席用,好歹能省些嚼用。让我们今年勒紧下裤带,等明年开春了再喂上一头,到了明年年底,就能有肉吃了。”
“我跟贺大哥倒是觉得明年等小妹出嫁的时候,再买些肉也就是了,毕竟这大过年的,年夜饭不说,家里来客人了,总不能真没一碗肉吧?可婆母只说自家的猪都是她和小妹喂养出来的,这肉吃着才放心。”
“到底婆母是长辈,说来也是婆母对小妹的一片心意呢!婆母这个年纪了,如今担心的唯有小妹的婚事,咱们做哥哥嫂子的,也不能拦着不是?何况也不是什么大事,也就依了婆母的意思。”
“思来想去,只能我们掏钱买些肉了,好歹年夜饭和客人来了,也不能太简薄了不是?再者婆母年纪也大了,小妹又是出嫁前呆在娘家的最后一个春节了,哪里真能这么俭省?本来我还发愁,去哪里买肉去,三婶子这有多余的肉要卖,岂不是再好不过了?不知道省了我多少事呢!”
张春桃不说这话还好,这话一说出来,三婶子实在忍不住了,在场帮忙的女人婆娘,哪个不知道孟氏不好相与的,也都纷纷指责起来。
大约就是孟氏简直是糊涂,如今才腊月,贺娟的婚事还在明年三月呢,这肉能放到那时候去?
就算腌成了腊肉,可要用腊肉来做酒席,那是极不划算啊。
要知道,一斤新鲜肉只能晒出六七两的腊肉来,这里头还要配上盐、花椒大料什么的,这难道不花钱?
更不用说,这腊肉做菜也没有新鲜肉显得有堆头,一碗菜,用新鲜肉,切那么薄薄的十来片看得过去了,可用腊肉,要装一盘子看得过去,起码要多上一半呢。
再败家的也不敢这么抛费啊?孟氏这是脑子进水了吧?怎么想出这么个混主意来?
大家都是聪明人,尤其是婆媳之间那微妙的关系,再看张春桃一脸的难色,就猜这里头肯定还有别的故事。
可见张春桃不说,还有意替孟氏遮掩,也就不好追问了。
毕竟她们说多了孟氏,张春桃作为儿媳妇,听也不是,不听也不是,岂不是为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