衬衫夹
谢织锦跟完剧组拍摄后,没几天就坐飞机回到港城,落地当天晚上,就兴致勃勃给安棠打电话,约她明天跟她一起去看模特秀。
安棠倒没拒绝,两人约定好具体碰面时间后就挂了。
贺言郁忙完应酬回来已是十点,他单臂搭着外套走进卧室,见安棠刚打完电话,笑问:“棠棠,这么晚了还没休息?”
“等你呀。”安棠掀开被子下床,把贺言郁手臂上的外套挂在衣帽架上。
男人走到她身后,从背面拥着她,安棠闻到贺言郁身上带着酒气,嫌弃的用手肘抵了抵他的胸膛。
“离我远点,臭死了。”
其实贺言郁身上的酒味还好,井不浓烈,也不臭,混着他本身带有清冽的松雪香,反而更加香醇。
“有吗?”男人笑着歪头,从侧面望着她,他还是很了解安棠的,如果她真不喜欢或者讨厌,态度不会这样。
安棠推开他的脸,催促道:“快去洗澡。”
“好。”贺言郁温和应道,凑近亲了亲她的脸颊。
男人拿着睡衣去浴室,安棠回到床上,开始思考明天出门要穿什么。
贺言郁洗完澡出来,见安棠坐在床上发愣,他走过去揽着她的肩,问道:“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
“我和织锦约好明天去看模特秀,我在想明天该穿什么。”
“看什么?”男人怀疑自己听错了,又问。
“模特秀啊。”
安棠抬头看他,才发现贺言郁表情一言难尽,半晌,他憋出一句话:“你确定不是男模秀?”
“……”她瞪了男人一眼,“在你心里,我就是那种人?”
“你以前又不是没看过。”贺言郁对上她的眼神,原本还算有底气的声音瞬间弱下去。
这些年间,他已经不怎么发脾气了,性格温柔舒朗,待人接物随和儒雅。
安棠双手环抱胸前,笑道:“所以你现在是在跟我翻旧账咯?”
男人撇开视线,扭头不看她,“我哪敢。”
“啧,醋劲挺大啊。”安棠调侃道。
她的双掌撑着床,蹭起身凑过去亲了亲贺言郁的脸颊,哄道:“这次不是男模秀,就是一出很正常的模特秀,你知道的,我从事写作,最喜欢千人千面。”
得到安抚后,贺言郁嘴角微翘,但很快就被他压下去,他故意不搭理安棠的示好,惹得安棠还以为他心里正醋着呢。
“都是结婚的人了,怎么还跟小孩儿似的。”安棠笑道,她倒没有不耐烦,既然选择和贺言郁结婚,就会好好经营自己的婚姻。
更何况,这也是闺房乐趣。
安棠索性挪到贺言郁正面,坐在他腿上,纤细的双臂勾着他的脖子,“你是不是存心不理我?”
“我不好看吗?”男人瞅了她一眼。
“好看呀。”如果说二十多岁的贺言郁是阴鸷、狠戾、没有人情味的万恶资本家,那如今的他,则是温柔儒雅,绅士知礼的慈善家,岁月从不败美人,不止指女人,男人也是。
时间的沉淀,使得贺言郁现在气质内敛,举手投足间都是翩翩风度。
安棠哄他,“你最好看了,但是呢,我总不能天天看你吧,那样的话,我可是会灵感枯竭的。”
“你还不如不说后面半句。”贺言郁伸手捏住安棠的唇瓣,没好气道。
安棠把他的手拿开,不服气的蹬了蹬腿,强行解释:“你听我说完。”
男人圈着她的腰,垂眸看她坐在他大腿上。
“你说。”
“我要是灵感枯竭,就没办法写书赚钱,我要是赚不了钱,还怎么养你呀。”
一番解释猛如虎,安棠抱着他的脖子,脸颊蹭了蹭他的,似撒娇,又似安抚。
她甜丝丝的唤道:“老公,你说是吧?”
他们结婚也有些日子,但是安棠很少叫贺言郁老公,一来不太习惯,二来觉得太腻了。
她不叫,贺言郁也不会油腻的叫安棠老婆,基本上都是叫她棠棠,有时候逗她,会语调缱绻的喊一句贺太太。
眼下听到安棠叫他老公,可把贺言郁吓得不轻。
他一手圈着安棠的腰,一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你干嘛呀?”安棠不满地拍开他的手。
“以往我哄你叫我老公,你就是不叫,现在却突然这样叫我,让我不得不怀疑你——”
“没爱了,就这样吧。”
安棠哼了声,捞起被子准备起身去睡觉。
贺言郁长臂一伸,勾着她的腰把人拖回去,从背后抱住安棠,笑道:“我逗你的。”
“呵。”
安棠眼神轻嗤,就差脸上写着男人两个字。
“棠棠,你再叫我一声老公好不好?”
“咦。”安棠搓了搓手臂,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摇头拒绝:“不叫。”
“……”
贺言郁轻轻挠她的痒,“叫不叫?”
安棠最怕痒了,她倒在贺言郁怀里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你……你松开……哈哈哈哈。”
“叫不叫?”
“士可杀不可辱!”安棠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但她神情倔强,表示坚决不向“恶势力”屈服。
十秒钟后——
安棠举手投降,没骨气的喊了几声老公。
*
翌日,贺言郁去公司,安棠起床洗漱,换了衣服,化完妆,拎着包去找谢织锦。
两人去看今年最盛大的一场模特秀,位置不算前排,但也不靠后,挺适中的。
谢织锦看得津津有味,时不时跟安棠点评一二,末了,感慨道:“等我有男朋友了,我一定要他戴衬衣夹给我看,真的太涩了呜呜呜我好爱!”
安棠:“……”
“棠棠。”谢织锦突然叫她。
“昂?怎么了?”
谢织锦一脸神秘的笑,低声道:“其实你可以买一个衬衣夹,让贺言郁戴给你看。”
“……”
安棠轻轻咳嗽,低头微抿着唇。
她记得她以前就送过衬衣夹给贺言郁。
谢织锦还以为她不好意思,说道:“你两是夫妻,怕什么,再说了这也是情——”
知道她后面要说什么,安棠赶紧转移话题:“新上台的那个男模挺好看,你瞧瞧。”
果不其然,谢织锦的注意力立马转移了:“是吗?我看看!”
安棠松了口气,随即提笔在记录本上写人设。
她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背脊笔直,气质清冽,远远瞧着就像高不可攀的冰美人。
*
看完模特秀,安棠和谢织锦又去吃了一顿饭。
安棠回到御景庄园已经晚上十点。
她上楼回卧室,室内开着灯,贺言郁坐在床上看平板里的数据,听见动静,他头也没抬的问:“回来了。”
“嗯。”
“看得开心吗?”
“还好。”
安棠去衣帽间拿睡裙,出来的时候,听见男人问:“模特好看吗?”
“挺好看的。”她说:“我先去洗澡了。”
安棠洗完澡出来,拿着毛巾擦拭打湿的发尾,她坐在床边,笑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八点。”
贺言郁接过安棠手中的毛巾,擦干她的发尾。弄完后,他把毛巾搁在床头的小桌上,把安棠拉到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