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驰剧烈颤抖一下,震惊抬起头,眼睛不可置信地瞪大。
爷爷都放弃他的情况下,白野和他关系那么差,竟然还站出来为他说话?看看白野牢牢护住他的背影,摁在他脑袋上手掌是温热的,再看看一旁白老爷子轻视的目光,白驰忽然想抱着白野手臂大哭。
“哦?”梁一恺饶有兴趣地挑眉,气质更阴冷了些。
白野丁点儿不受他影响,笑容依旧:“昨天上午十点,我和蔓蔓排练完话剧,正好收到班上同学打来的求救电话,说我们班上有人和职中打起来了,我和蔓蔓这才想带着保镖去救场。没想到井无为雇了人埋伏在那儿,一片混乱之下,才差点伤到蔓蔓。”
“梁叔,我这里有和同学的通话记录,您也可以直接去问蔓蔓,或者那三位保镖姐姐情况如何。”
“或许白驰是和井无为关系好,也或许他是想帮井无为传过话。但我和蔓蔓会去运动广场,真的只是巧合,和他无关。”白野吐字清晰。
虽然叶家迟早要找上白驰,但这个人不该是梁一恺。
白野可以确定,梁一恺今天上门拜访,根本不是想调查清楚白驰在这件事中充当什么样的角色,他就是故意来浇把火恶心人的,他的目的只是让白驰恨上白野和叶青蔓。
用叶青蔓和白野的名头把白驰赶走,让他怀恨在心,说不定以后哪天,他就回来报复了呢。
要自家这个蠢蛋弟弟滚蛋,叶青蔓可以。她只要一个眼神,白野立马把白驰踹出海城,这辈子都别回来。
梁一恺?想得太他妈美了。
白野撤开摁在白驰头上的那只手,又往前一步,彻底将白驰挡在身后,微笑着和梁一恺对视,丁点儿不让。
旁边白老爷子眉头也越皱越紧,他一边诧异白野竟然会护着白驰,一边又不满她和梁一恺交恶。白老爷子想出声呵斥,可是只看了白野一眼,声音就哽在喉咙中了。
Alpha少女站在茶几前,眼神明亮,灯光照耀下,几乎在发光,笑容明明礼貌得体,却给人一种少年意气风发的张狂感。单单这气质,就逼得人难以应付,至少白老爷子那一瞬间,很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老了。
梁一恺淡淡地笑:“我当然相信白野你,你是蔓蔓的好朋友嘛。只是刚才,你弟弟亲口承认,他帮井无为约你去运动广场,大家都听到了。”
说到“好朋友”三个字,梁一恺声音故意咬重不少。
“他什么时候约我的?我怎么不知道?”白野打个哈欠。
白驰的确约过她,不过她转头就给忘了,也不算撒谎。
白野说着,又用力一敲白驰脑袋:“再说了,这货人都吓傻了,他刚刚的话能信?”
白野一个爆栗打下去,白驰吓得本能地双手捂脑袋,往后瑟缩一下,眼睛可怜地眨啊眨,的确像是被吓傻了的样子。
“我问你,你约过我没?有没有听见我答应你?”白野直接问白驰。
白驰回过神来猛地摇头,声音很大:“没、没有!”
白野对梁一恺露出一个明媚的笑:“梁叔,你看吧,他说没。”
梁一恺:“……”
他怎么感觉,他们是在把他当傻子逗呢?
“爷爷,刚刚您说,白驰犯了错,就该接受应有的惩罚,不过我觉得……”白野又对白老爷子笑,“正因为白驰年纪小不懂事,犯了错,才更应该把他留在家里好好教他,而不是把他扔到外地自生自灭,您说呢?”
白老爷子是不想得罪梁一恺的,但刚才短短几分钟里,白野已经把人得罪了,他还能怎么兜底?还不是只能顺着白野的话,向梁一恺道歉:“今天家里的事儿,实在是让梁总看笑话了。”
潜台词就是送客。
梁一恺面色没变,温和笑着摇头,说些客套话,很上道地告别起身离开。
梁一恺一走,白爸白妈就从餐厅走过来坐着,两人看白野的目光,都很复杂。白老爷子脸色青黑,不过不是对白野,是对白驰。
“小驰你说实话,你到底有没有帮井无为带话?”白老爷子黑着脸问。
“我……”白驰下意识要摇头,动作之前,不知道为什么抬头看了白野一眼,白野眯眼笑着和他对视,手掌轻飘飘在他肩上拍了拍,白驰就不敢说谎了,“我……我帮他带了话……周四晚上,我告诉白野,井哥约她单挑……”
“对。”白野打断他的话,继续道,“不过爷爷,我没说谎,我和蔓蔓她去运动广场,的确只是巧合。我根本忘了白驰带话的事儿。”
“所以白野,你觉得应该怎么处理这事儿?”白老爷子笑一声,把话题抛给白野。
白野想了想:“白驰吃里扒外,是该得到教训,但远不至于像梁一……梁叔说的那样。唔,这也算是我和他的恩怨,我们自己解决就好,免得让爷爷你们操心。”
白老爷子面无表情地点点头,目光深沉。
“爷爷,我还有句话想对您和父亲说。”白野弯着眉眼,问,“你们想听吗?”
白老爷子皱眉:“你说。”
白野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又笑着摇头:“算了。”
她想说,感情是再大的利益都换不来的,更何况是亲情。为了利益连自己亲孙子都能说扔就扔,转而对外人卑躬屈膝,真的很可笑,她看着都觉得……
可怜。
不过说了他们也不会懂。
白野不顾白老爷子不悦的神色,揪着白驰衣领上楼,走进书房,房门一关,她立马往他肩上用力揍一拳。
白驰猝不及防往后摔,“嘭”一声撞到门上,疼得脸都皱在一起。白野没给他缓冲时间,揪着衣领把人拎到面前,又是一拳,直接把白驰疼出眼泪。
她打得重是重,够白驰疼十天半个月的,但都打的是肩膀,伤不到人。
几拳过后,白驰几乎瘫在地上,白野收了手,坐到一边凳子上翘着二郎腿,揉揉手腕。
“知道错了没?”白野居高临下看着白驰,问。
“知、知道……!”白驰疼得痉挛,带着哭腔,还不忘用力点点头。
白野又问:“错哪儿了?”
白驰说不上来:“……反正就是错了。”
“啧。”白野嫌弃地哼一声,认真告诉他,“错在吃里扒外,蠢不拉几。你妈怕我抢家产,对付我,都知道自己动手,不借外人的手呢。你倒好,就知道往井无为那里贴,被人当枪使了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