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白曼清是怎么跟白阳说的,半个小时后,那小子昂头挺胸地又进来了。
在他父亲面前磕了头,然后就踢踢踏踏在里面角落里找了张椅子,头一歪睡了过去。
丧礼简单,来的人往前上香吊唁过后,就把白老爷子运去了火葬场。
再出来,就只剩下一个小盒子。
白阳捧着骨灰盒,看不出半点伤心,反而一直问旁边的白曼清:“钱你什么时候打给我?你最好赶紧打给我,不然有你好受的。”
白曼清咬着嘴唇忍了一会儿,没忍住沉声说:“总得回到家里吧,我现在在车上,怎么打?”
白阳把眼一翻,哼了她一声:“手机转帐呀,你们白领不都这样,动不动甩一张银行卡。”
前面的阿正都听不下去了,笑着接话道:“你是不是看岔了,动不动甩卡的那叫总裁。白姐他现在失业了,甩不动卡。”
白阳对阿正很抵触:“这小子是谁,叫他下车,我又不认识他,他凭什么送咱爸?”
白曼清把脸转到车窗外,不再看他。
阿正从副驾上转回头,笑着给自己找地位:“白叔活着的时候,我照顾他了,他也把我当成亲儿子,怎么滴吧?”
白阳不能把他怎样,就开始对我哟喝:“司机,你停车,把他扔下去。”
我冷淡地回他:“带着你爸半路不能停,停了他的灵体就会绕路,不能跟你们回家了。”
说起这个,白曼清才突然想什么,忙扒着座位问我:“是不是还是得一路喊着名字?”
“嗯,是。”
为了让灵体跟着身体走,不流落外面到处晃荡,一般身体从一个地方挪到另一个地方,都要一路喊着名字。
或者贴上引灵符。
幸好我一开始就把引灵符贴到骨灰盒下面,不然以白阳的德行,他老子怕还在火葬场转悠呢。
好不容易回到家,他也没消停。
进门看到白曼清家的装潢,眼睛立马一亮,把骨灰盒“当”地往桌子上一扔,就四处逛了起来。
“白曼清,你这日子也过的太好了吧?难怪你不回家,都快三十岁,不结婚也不相亲,原来在这儿过富婆的日子呀。”
白曼清不理他,先把白老爷子的骨灰收起来,又忙着安置亲戚们。
都是从老家来的,又是接她父亲的,住在外面不合适,于是都分配在家里了。
房间一下子就紧缺了,只能整合房间。
我跟白曼清说:“我刚好有事要办,出去住两天,你把房间空出来给他们吧。”
白曼清一听这话,本来就白的脸更白了几分。
默了片刻,才低低地说:“你不在,我心里很不安的……”
一句话没说完,就听到一楼客厅“嗷”一嗓子哭嚎起来。
她顾不上往下说,出门就往楼下跑去。
我抓紧时间把几件衣服收拾了,加上符纸线香,还有一些平时用的工具,包括小傀和常盈的围巾,一块都塞进包里,才往下走。
客厅里乱成一团。
白老太太和白阳站在中间,抱头痛苦,一个喊妈,一个喊儿,像是失散多年的母子。
白曼清站在他们旁边,束手无策,时不时的还要被白老太太指责一句。
一圈亲戚围着三人,你劝一句,我说一声,也不怎么走心,倒是好多人在偷偷打量白曼清的房子。
阿正和阿斌靠在楼梯口,一边看一边摇头。
见我下来,两人同时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