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华彬拿到《召感图》时,问了一句:“常哥,这画也带上吗?”
“嗯,带着。”我应。
他在包里展了一点画头,瞅了一眼,自语:“这是什么画呀,这么奇怪,连颜色都没有。”
我正在往身上套衣服,听到这话转头看向他:“你说什么?”
他被我问的愣了一下,“哦,我说这画,刚瞅了一下,没颜色,线条也挺奇怪……”
我一条胳膊还没穿上,已经伸手把画拽了出来,直接“哗”地一下摊到病床上。
画展开的那一刻,我都愣住了。
过去颜色浓烈的一幅画,现在成了黑白的,不但彩色一点都没有,就是那些黑色的线条,也虚虚实实,要断不断,已经完全看不出来上面画的是什么了,像一张随意涂鸦的废纸。
这画对我来说意义重大,功能也很强大,现在成了这样,我真是又慌又急。
第一个反应就是,九凤山法会时,那个凤衣老道把画毁了。
但《召感图》不是普通的东西,就算他道术很高,真能毁了,当时也不可能那么平静,我甚至都没任何感觉。
脑子里拼命搜索着,关于这幅画的点滴,试图从最近的行动中,找到一些关于它变成这样的原因。
高华彬已经把其它东西都收拾好,他自己也背了一个包,里面鼓鼓囊囊的,比我装的还多。
我们两个出了医院,打车往九凤山去时,司机只肯把我们送到山脚,再往上就死活不去了。
接连拦了三四辆都是一样,我们只能随便找一辆上了车。
从山脚爬到山间停车场,起码还得一个多小时,所以路上高华彬就翻动三寸不烂之舌,游说司机,希望能把我们送上去。
“师傅,那一点路你开车上去,也就一二十分钟的事,我们给你双倍的车费。你看这大黑天里,我们爬上去真的难,要是白天就不麻烦您了。”
司机看了我们好几眼,鼻孔里都透着厌烦:“你们还怕走点山路?要是真怕就不会大半夜的往山上跑了,年轻人,真是不知道什么叫作死。”
这话说的我们两个都不爱听。
我接过话头问:“就是夜里爬个山,怎么还扯到作死了?”
司机“哼”了一声:“这两天去九凤山的年轻人我见多了,还不是冲着那里有鬼才去的。”
“什么鬼?”我一头懵。
高华彬就更不知道了:“九凤山上都是道观庙宇,怎么还会有鬼,也太能瞎扯了。”
司机应该是个愤中,梗着脖子斜了眼后视镜里的我们,说话更难听了:“不信邪?哼,等你们真遇到了,有你们哭的,就怕到时候哭都哭不出来。”
我和高华彬被他怼的一阵火起,正要再说,他放在车前的呼叫台里传来一个粗壮的男声:“我刚又送了一对小情侣去九凤山,一路欢蹦乱跳,比结婚还兴奋。现在的小年轻呀,还真是哪好死往哪儿去。”
“……”
前头的司机又往后视镜里斜了我们一眼,脸上写着:瞅吧,跟你们是一样的。
有了同行支持,想让他送我们上山是不可能了,我们只能自己努力,爬上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医院离九凤山山脚很近,前后也不过十几分钟,还带等红绿灯,就已经到了。
从车上一下来,山风兜头吹的人一机灵。
我一边裹紧衣服,一边抬头往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