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盈。”我唤了她一声，并且拿手在她面前晃了一下。
正沉迷于分析的常盈突然醒神。
她自己也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把眼皮垂了下去，还用手背揉了一下：“我可能有些困了，哥。”
我笑着道：“没事，天儿是不早了，你赶紧回去睡吧。”
她“哦”了一声，又看了眼我们面前的东西：“你还没忙完吗？”
“快了，你先去吧。”
她没再说话，也没再提顾荣的事，好像之前跟我说话的不是她一样。
我把她送回房间，看着她关上门。
没多久，灯也熄了，才折身往回走。
“哎……”一声长叹，在我耳边响起。
我顺着声音往旁边瞥了一眼，见小傀飘在半空，忧郁地看着常盈的房间。
“一个晚上都没看到你了，这会儿叹什么？”我开口问。
小傀又长长叹了一口气：“哥呀，这家里……我敢随便出现吗？别说我了，你看唯子，还有小黄，他们也都不出来呀。”
这我当然知道，三清像就在屋里挂着，阿福有官职在，还得行礼鞠躬，小傀他们确实不太敢造次，之前回来，都是我提前给了符，今天太赶，还没顾上。
所以我也没再回去，就站在院子里问他：“你刚叹什么？”
他又往常盈屋里看，虚着眼问：“哥，你是信她，还是信我？”
我瞪了他一眼：“你废话真多，能说一句有用的吗？”
可能是见我生气了，他没敢再问这个问题，往我身边靠着小声说：“她刚才，说假话了。”
我“嗯”了一声：“什么假话？”
小傀：“姓顾的根本没提道士的事。”
“然后呢？”我问。
他噎了一下：“然后，话里的内容是真的，顾荣确实见过道士，这是唯子说给我听的。”
我往后扯开身子，看他。
他拿虚的手挡住虚的脸：“我什么也不知道，这话都是唯子让我跟你说的。”
我问：“他呢？”
小傀忙道：“他、他去南村看那个刚上来的人了，之前无常不是说，有个人刚出生吗？他去看看有没有。”
我没再说话，打算等到唯子回来，再问问他。
这一等，一直到天快亮，我把手里的线香都分好，又用过去为叔留下来的材料，做了一些新的凉着，还没见他回来。
出门叫小傀：“去看看他怎么了，如果真有事，你别忙着帮他，尽快回来跟我说。”
小傀也已经急了，听到我的话，“嗖”一声就往南而去。
我回屋把白天要用的东西，全部聚到一堆，自己平时背的工具包也收拾妥当。
坐到椅子里，捏着眉心打了个小盹，就听到外面阿正起床的声音。
也就是这个时候，小傀回来了，急急火火地说：“哥，真出事了，你快去看看。”
我眼睛都没完全睁开，手已经摸到了放在旁边的包：“走，边走边说。”
我拎着包出来，撞见阿正往厨房里走，问我：“哥你……”
“我出去一下，你们在家等我。”
我家的车，已经很久没开，就用了顾荣的车。
小傀坐在我旁边说：“人在村北头，大门口有东西看着，唯子也被他们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