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她发笑:“你这么说,他们信吗?”
常盈翻了一下眼皮:“爱信不信,我要跟他们说我在庙里遇到鬼,还去地下转了一圈,跟鬼打了一架,他们会更不信。”
“这倒是,还是我妹妹想的周全。”
这句话不知哪儿有问题,常盈看我的眼神一下子就变了,变的跟过去那个天真的小女孩儿完全不一样。
那样的眼神,还让我生出一种熟悉的感觉,就是我原先要离开平城时,白曼清最后请我吃饭时,看着我的眼神。
带着让我不适的粘乎。
这种眼神出现在常盈身上,我一样很不适应。
我强撑着从沙发上坐起来,跟她说:“我这没事了,忙了一宿,你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
她坐着没动。
我就忍不住催了她一句:“常盈,回去休息吧,我也要洗个澡,睡一觉。”
她怔神看了我几秒,突然把头低了下去,喃喃问了一句:“哥,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愣了一下,心头无端就生出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有点恼,还有点酸。
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缓过来。
我伸出手,想像过去一样揉一下常盈的头发,跟她说:“瞎说什么,我是你哥,怎么会讨厌你?”
或者像小时候一样,开个玩笑:“是,你个小丫头,以后识相点,有好吃的得想着我。”
可是,我的手刚伸出去,还未碰到常盈,她竟然躲开了。
然后又对我说了一句,我根本无法回答的话:“哥,我已经长大了。”
我:“???”
什么意思,她长大了?
就算加上她丢失的三年,她也不过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丫头,还是高中的年龄,在我们那里,仍然是个小姑娘。
只是常盈没给我教育她的机会,说完这句话,起身就出去了,还把房门甩的很响。
我莫名其妙。
但是此时此刻,确实身心俱惫,没空去想这些有的没的事。
续了一口气,去洗了个澡,回来就倒头睡了起来。
这一觉睡的时间特别长,或者说,我认为特别长,因为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我穿一身白色的袍子,宽肩广袖,还蓄着很长的头发。
像所有光怪陆离的梦一样,我在里面会飞,脚尖一点,就从一个地方飞到另一个地方。
周围似乎也没什么人,我从一片荒地掠过,到了一片森林,过了森林又看到山川湖泊。
大地河流,四时美景,与现在都不太一样,因为天清地明,还带着很浓的原始的味道。
而且我飞了很久,都没看到一个人。
我也不慌,好像这里一直都只有我自己,并没有其他人存在。
梦境中的画面无可考究,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镜头一转,环境更迭,人突然就多了起来。
他们穿着简陋的衣物,拿着笨重的工具,耕田种地,生儿育女,还会发生一些矛盾。
我可以看到他们,但并没跟他们在一起,看他们的角度不是俯视,就是在远远的山岗,或者别的地方。
我的身边,只有一头火红的小狐狸。
它蹦嘣跳跳跟在我身边,有时在前有时在后,我如果坐下来休息,它就卧在我脚边,把脑袋耷在我的脚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