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他身上被符纸烫了好几块,沾了符纸的红线,也缠到他的脖子上。
细细的线已经勒了进去,黑气顺着线绳勒开的地方,往四下里散。
比那个被牛踩到的还要惨。
他两手吃力地扒着红线,脸一直往我这边扭。
手上被烫的只剩白骨,原身也显露出来,是一个穿寿装的年青人。
直到他身上的黑气散尽,他都没出一声。
并未向我求饶。
我也没有心软。
收工的时候,大概心情都不太好。
于晗的同事把饭菜送来了,但并无想吃。
她带着已经在草地蹭干净嘴的大黄毛,先一步去跟同事汇合。
玄诚子也默默去收地上的东西。
常盈跟在我身边,不时看一眼我的脸色。
难得青面兽这会儿也长了眼色,没有再喊饿,也不喊吃饭,远远站在一边等我们。
我把令旗,红线,铜钱,一一收好,再一点点盘仔细,收入包内。
纸牛把阴灵踩散之后,就失去效用,化成星星点点的碎纸片,撒在草茬子上。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不打灯隔着一两米都看不清人脸。
东西收拾完,我呼了一口气:“行了,今天这事算完满结束,赶紧回去吧。”
玄诚子往我边转了一下头,然后顺着于晗走出的路线,也往山坡上走。
我轻推了常盈一把:“你先回去,跟阿正说今晚做个汤,天热,渴的很。”
常盈看了我一会儿,小声问:“哥,你没事吧?”
我笑着伸开双手:“我能有什么事,这不好好的,就是有点累,想歇一会儿再走。你先回去吧,我也一会儿就到家了。”
她又顿了一会儿,才转身走。
我让青面兽也走。
到他们全部从山坡上消失,从另一面下山时。
我才找了片草地坐下来。
着实是喘了一口长气。
这两天,不但没有睡觉,还一直在高强度的行动。
从昨晚的天罗阵,青面兽,到今天山洞里谢向国布的局,以及后来的阴灵。
连轴转也就算了,还个个强劲。
不夸张地说,我这会儿腿都是软的,腰还有点酸。
眼皮也沉,坐了没几分钟,就有点抬不起来。
小傀在包里鼓捣着露出头,先看了看我的脸色,才小心开口:“哥,你真没事?”
“没事。”
“那你坐这儿干啥呢,是想在这山谷里睡一觉吗?现在虽然入夏了,可夜里也凉呀,再说了,这谷底刚杀过阴灵,我都怵的慌。”
“你刚才就应该跟他们一起走,现在也不晚,走吧。”
小傀没音儿了。
又过了几分钟,他才又出声,“哥,我刚看你没把那两个东西弄死,你是……”
我把目光转向他:“你都看出来了?”
他赶紧声明:“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就是不小心看到的。”
我没应声。
他都看出来了,估计玄诚子也瞒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