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又是一个闷雷,照亮了村子里边的祠堂。
祠堂就在老柳树旁,门口有个小凉亭,里边是石凳石桌,桌上刻画的象棋盘,我儿时常常双手托腮,羡慕地看着老人家们红脸厮杀,现如今已经叶落棋盘,甚是凄凉。
青鸟雕刻伫立于屋瓦之上,祠堂前的匾额,依稀可见描金的四个大字——朝阳祠堂。
这四个字笔锋苍劲有力,如行云流水,不难看出题字之人书法的功底和力道。
这块匾在电闪雷鸣下闪烁着微光,光晕朦朦胧胧地给匾镀上了一圈柔和的金边,更添加了一袭神圣的色彩,彰显着昔日的辉煌。
推开祠堂的大门进入,入眼便是供桌上一盏终年不灭的煤油灯,火苗轻轻地跳跃着,后面是陈列着各家列祖列宗的牌位,这些牌位见证了家族的兴衰,有姓张的也有其他姓氏,但凡对村子里有贡献或者有影响的人才能死后在这里拥有一席之地。
头顶梁柱粘灰,蛛网纵横,暗角的残瓦断木,是祠堂唯一透过天空的地方。
我们两个放下东西,烧了纸拜了祖先,便从角落拿起了大扫把,开始清理起来,先挑蛛网,再擦桌子和牌位,一时间搞得烟雾弥漫,两个人不断地连连咳嗽,连老鼠都被呛的乱窜,被我们两个打死好几只。
华子忍不住开始怒骂村长和张文顺两个老不死的的,摆明就是坑我,他会找机会给我出这口恶气的。
我让他别废话了,反正事情已经做了,抱怨那么多没用,赶快收拾完了喝酒。
搞了将近两个小时,终于才里里外外的打扫干净,席地而坐,掐着时间点开始边喝边聊,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开心的事情,一般情况是不愿意跟其他人说的,我和华子也不例外,但是喝多了就是另外一回事。
很快就变成了我们两个的比惨大赛,最后两个人就差抱头痛哭了。
“对了,我最近一段时间晚上总隐约听到有女人在祠堂这边哭,你小心点啊,别被女鬼勾走魂儿了。”华子贼笑着转移了话题。
我本来就挺怵的,被他这么一说立即打个哆嗦:“别胡咧咧,这世界上那有什么女鬼啊?肯定是家住不远的寡妇想她汉子呢!”
华子却又说:“对了,咱们村上半年有个人被僵尸咬死了,也就在祠堂附近,这可是真的,警察都来了。”
“你今天吓不死我不算是吧?”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看时间将近晚上九点,马上就要进入亥时,所以就决定酒尽人散结束我们的聚会。
“那我先走了,有什么给我打电话,在咱村这一亩三分地,没我办不成的事儿。”华子做了个电话的手势,摇摇晃晃地离开祠堂。
我立即点上了三红四白七支蜡烛,又对那些令牌拜了拜:“各位祖宗,我是为了把我爸妈合葬才来打搅各位的,如果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到的,还请诸位高抬贵手,有怪莫怪,百无禁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