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二十多个陶罐个个都有篮球大小,没有任何一个破碎,全部以一种黑黢黢的油布封口,倩倩的话勾起了我的兴趣,确实我只考虑这些陶罐本身的价值,并没有想过里边究竟装着什么,搞不好真正值钱的东西就在里边。
华子见我的神情不对劲,便问:“大飞,知道里边是什么?”
我摇头说不知道,蹲下去认真去观察这些陶罐,发现罐子上面都有花纹,有些类似豹纹,怎么看都不像是中原的产物,根据我这些年在古玩市场混迹的经验,这些应该和壁画上的外族人有一定的关系。
古陶的历史相当悠久,陶艺发展到巅峰时期是在唐朝以前,据我所知主要出现在丝绸之路上,是当时的封建王朝和西域,甚至到中亚和西亚等地的,之后我们这边出现了陶瓷工艺后,才渐渐放弃了对古陶的使用。
华子凑上去闻了闻说:“有辛辣的味道,这罐子里边不会装着酒吧?”
说着,他就闻了闻随身携带的白酒,还把口罩往上推了推,喝了一小口,然后摇了摇头,说完全不一样,问我要不要打开一个看看?
我想了想最终还是放弃了,不管里边装着什么,既然使用了密封的手段,那说明肯定经不起氧化,万一是特别珍贵的东西,那不是白白糟了好东西,还是等一下带上去,再进行研究。
我们便开始将这些陶罐往下来的原路搬,并不是很重,约莫五六斤的样子,每个人一次性可以搬两个,没几趟就搬完了,招呼着上面往下放了筐,把这些陶罐全部拽了上去。
我跟上面的村长和村民喊了几嗓子,一说这罐子比较值钱,千万别磕着碰着,二说里边可能有毒,不要轻易打开,一切等我上去再说。
村长语气很欣喜地说着知道了,隐约听到他招呼人把那些陶罐抱到村委会去,另外还嘱咐下面的我们,要是还有其他发现就继续运上去,此外还问了倩倩的情况,听到她自己说没事之后,他还让倩倩注意安全,像极了慈善的老父亲。
我们稍作休息之后,便直径走向了主墓室。
主墓室位于两个配殿的中间,三者呈一个“凹”字形格局,两扇两米多高大门严丝合缝,仔细观察便发现上面贴着灰色的兽皮,我初步估计是狼皮,而且用了至少八匹到十皮狼的,所以乍一看会以为只有一面巍峨的大门。
华子准备按照之前的方式强行推开,被我及时阻止。
我采用的方式是找出兽皮之间的拼接,用铁锹锋利的边缘,轻轻地撬开,这主墓室既然用了这样的方式封存,说明里边极有可能存在怕氧化的器皿,如果我们一次性带不走的话,还需要重新把这些狼皮贴好,等待合适的机会再进来把东西摸出去。
他们两个也就学着我进行“切割”,狼皮和墓门中间涂抹了一层树脂油,贴的非常的紧,搞起来很麻烦,导致这是个漫长的过程,我们三个掀了半个多小时才把狼皮一张张地弄下来,最后数了一下整整十张。
我和华子一人一扇门,用力地推开门,用手电照相整个主墓室的内部空间,发现足有一百五十多平宽阔,四角都有顶梁柱支撑,但最吸引我们的还是映入眼帘的一口黝黑大棺椁,正不知经历了多少岁月,躺在有我小腿高的棺床上。
棺椁呈长方体,大头正对着墓门,长约莫两米三宽也有一米,这比起寻常的棺材要大的多,周身以花纹描金,在两侧各有一个骑马的石雕,应该是墓主人的裨将或者副将的人物雕刻,左边是个美髯公,右边的则是个大光头。
我们三个直奔眼前的棺椁,既然兴奋又害怕,毕竟是人都对棺材有一种源自骨子里的畏惧,这玩意儿常常和死亡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即便是我这个古玩商人,也没有接触过古棺这种大型的古董。
但是,我还是忍不住上去摸了眼前的棺椁,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戴着手套的缘故,自己竟然一时间无法判断它的用料,它不像是木头,也不像是石头,反馈的手感非常的厚重,即便是现代人常用的松木棺,也不及它的十分之一。
“这是口阴沉木的棺材。”倩倩却一口说出了棺椁的用料。
我很是诧异她怎么知道,华子也愣了一下,然后他忽然想到了什么,说起了倩倩的父亲,活着的时候是全县的最有名棺材匠,开过棺材铺,后来就是给人拉棺材出了车祸,她和母亲才被迫回到村子里边来的。
这个我倒是知道,也听说了她家的情况,那她认识也就不奇怪了,不过当时也是被棺椁吸引了大部分的注意力,并没有多想,要知道阴沉木号称“万金难求一方”,现如今都是雕琢成手把件的,价值相当不菲,一个县城里边的棺材匠人怎么可能有机会接触到这种品阶的木料呢!
我想到另外的一个说法,听同行有见识的人说,用阴沉木打造的棺椁将尸体殓入,很有可能经历千年肉身不腐,其效果不亚于水晶棺,由此可见这个墓主人的身份,远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尊贵。
“华子,去把香插到东南角,不要点着,插着就行。”
我把香交给他,给他指了个方向,并嘱咐他多插几根,他问我这是搞什么幺蛾子,我就告诉他自己也是听一个资质很老的手艺人说的,说是他们这类手艺人和死人签订过一个契约,只要香不自燃,就说明没事,要是自燃就说明有邪祟在受香火,也叫鬼吞香,那时就不能取一物,并且要速速离开。
听到这个说法,华子立即照办,等他回到棺椁边的时候,听到我和倩倩讨论阴沉木在古玩市场的价值。
阴沉木随便拳头大的一块请手艺高超的木雕师雕琢成手把件,便可轻松卖个十万以上,他就说等一下要是没有什么值钱的宝贝,他就砸了这口棺椁,然后我们三个背着棺材板出去发大财。
一切就绪之后,我咬着手电尝试着用铁锹往棺椁盖和棺身之间的缝隙塞,塞进去就用力去撬,华子则是双手合十,转头看着东南角:“你们可千万不要点香啊,大家都是要面子的人,点着了就是不给面子,到时候你不让我们拿宝贝,我们说什么也要,打起来可就没深浅了啊!”
倩倩被华子絮絮叨叨给吓到了,一个劲我往这边靠:“华哥,你别发神经了行不?谁又不给你面子了,你这样我害怕。”
我全身心地投入在撬棺盖上,但是没想到怎么都撬不开,即便我将整个身子的重量压了上去都没有任何的反应,这完全在我的意料之外,毕竟葬了这么久的棺材,就是再好的木头也不至于撬不开啊!
华子就数落我舍不得用劲,他到了另一边也学着我把铁锹塞到了缝隙里边,我们两个人一起用力再撬,这一下终于听到了“嘎巴巴”的声音,同时两侧都出现了更大的裂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