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二夫人帮着……协助调查……府中着火……一事。”丫鬟结结巴巴,终于将外头的事情给交代清楚了。
官府的人,自是秦希泽暗中通知的。他早就盯了秦二婶身侧的人许久,查到嫁妆弄往何处,简直轻而易举。
待听到“官府”二字,秦二婶早已没了往日的风光,浑身颤抖得如筛糠的簸箕一般。
“老太君……老太君……救我……我真的不是为了个人私利,是贵泽他欠了人家赌坊的银子,若还不出,那些人要断他手指。”
秦二婶忙上前一步,抱住了秦老太君的大腿边哭边解释,只死死不放。
她心知,若被官府的人查到她同纵火一案有关,任凭她出身不低,怕也会被秦希泽那个狠心的狼崽子送进监狱。
眼下,还是抱紧秦老太君的大腿,希冀着心软的老太君能出手摆平此事。
秦老太君眼下却也拧着眉,不愿发话。
反倒暗暗叹了口气,扭头对陆良玉道:“此事,还是听良玉的处置吧。”
这便是将秦二婶的生杀大权,交予在了陆良玉手中。
秦二婶心下慌乱不已,她如此坑害秦希泽同陆良玉夫妻二人,陆良玉又如何肯放过她?这下浑身颤抖,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一辈子高傲,从前比不过长房秦希泽那个出身尊贵的娘罢了,眼下,个人性命竟要被一个小官出身、年纪不大的女子来决定。
她又如何肯心甘情愿?
陆良玉微微颔首,盯着秦二婶淡淡地道:
“良玉年纪不大,辈分又小,哪里敢随意处置二婶。此事如何定夺,全然看二婶怎么做了。”
话说到此处,便不再说下去,话中的意思,就看秦二婶能领会多少了。
秦二婶一向是个人精,哪里能听不懂陆良玉话中的意思,这是逼要她交出侯府管家的权力了。
只她苦心经营了半辈子,好不容易熬走了秦希泽的娘,老太君又常年天高皇帝远,眼看着侯府是她们母子二人的了。
她怎么甘心,将到手煮熟的鸭子给放掉了?一时竟沉默不语。
陆良玉心中一阵冷笑,这人真是爱权爱财胜过爱命。
当下也不催促,只冷冷地站在一侧,她相信,形势会逼着秦二婶做出最合适的决定。
秦老太君有些看不下去了,对着身侧的吴嬷嬷催促道:“去将二夫人的对牌拿过来。”
这对牌乃世家大族用来支配下人支取物品、银两的信物,某种程度上来说,基本等于整个家族当家人的象征。
吴嬷嬷下了台,对着瘫软在地上的秦二婶低声道:“二夫人,请您不要为难小的。”
“不……不……”秦二婶却连连摇头拒绝道,“我不能交出对牌,贵泽怎么办?他们说了,还不出债务,是要废了他手指的。”
场面似乎一时僵持住了。秦二婶毕竟是府内的夫人,吴嬷嬷也不敢动粗。
“来人,将二夫人按住,取对牌过来。”秦老太君少见地表现出了几分严厉,看来是打算用强了。
“不必了。”
陆良玉只开口拒绝道。看来此人还是苦头没吃够,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落泪。
当下对着身侧的彩蝶叮嘱道:“去唤官府的人过来,只说我这边丢了嫁妆、被人放火差点烧死,有些线索要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