妘千里眼见方子俊骑到马上,心头大悔。
早知道方子俊要来,她定背负弓箭,装满一壶长箭,带上信陵山庄所有镖师,守在小红楼楼顶和四周,他一来就放箭堵路,叫他有去无回。
拿下方子俊,通往南阳关的路便畅通无阻,他们也不用提心吊胆防备无妄营的一千轻甲。
可如今,到手的鸭子白白飞走了。
动手时常虽然只有短短几个呼吸,但妘千里能察觉到,他受伤了。
“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呐……”一道吟唱声把妘千里拉回室内。
她看向屋中,左宣赤足散发,在屋内一角边饮酒边吟诗,姑娘已经跑出去,屋外纷杂的护院跑进来,瞧见左知县,忙问道:“大人,发生什么事情了?”
妘千里一指窗户,大喊道:“方才有贼人进来偷袭大人,被撞破跳窗逃了!”
居然有这等事!?护院连连道歉,转身跑下楼作势去追。
妘千里待他们消失,一揽左宣的腰,脚上用力,也跳窗逃了。
*
信陵山庄内,忙成一团。
奚昭用力一拍桌子:“我早说方子俊不是易与之辈,妘千里硬要上,你听从千里意见,好不容易说服你爹娘,现在又要反悔,以后你怎么在家里立足,怎么取信于人?要么上,要么不上,你既想上又不想上,哪儿有这么好的事情?”
魏轻岳垂头抹泪,“我能不怕吗?明明以为无妄营最多屯着一千士兵,现在怎么变成三千兵力?三千人!我们怎么打啊?”
提起这件事,奚昭脸色难看起来,“方子俊这人也是,别的将领都知道吃空饷,他倒好,有多少饷银养多少人。他在这檀州官场,定不好做。我等着他倒霉那一天。”
“怕是我们看不到那一天了,”魏轻岳擦泪,“我还听说,他力大无穷,孔武有力,等闲三五个人不是对手。就算我们想暗杀他,怕也不成。”
“你还想暗杀?你以为这是你们玄天门啊?人人独来独往。人家将军出门,还不前呼后拥,自己在中央被保护?别说暗杀,就算是我们想近身都难,你还是重振信心,去加固你家院门更靠谱些。”
她声音高昂:“再说,不过就是三千人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实在打不赢死就死了,过二十年再来!”
说话间,妘千里走进来,她看见魏轻岳情绪低沉,奚昭气鼓鼓,问:“怎么了?我好像听到你们说方子俊。”
奚昭翻了个白眼,“魏轻岳想派你暗杀他,我劝她死了这条心。”
妘千里颔首:“这倒是个好办法,可惜我失败了。他应该会谨慎很多。”
奚昭盯着她,眼睛里满是疑惑,她的视线落在妘千里腰间,被她腰间那把无鞘的陌刀闪到了眼睛。
“你出门好像没带这把刀。”
“出门抢到的,可惜没抢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