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壁上的血流了一大摊,散发着粘稠的气味,于洇有点洁癖,就没往岩壁上跳。
于洇开了门往脚下望去。他发现他们正处在一幢大楼中,房门正对外侧——与其说是房门,更像是一扇有门框有把手的窗户。
不到一米外的地方,立着块一眼望不到头的岩壁,岩壁几乎与大楼平行,只有轻微的倾斜角。岩壁上遍布沥青色的凸起,可供人攀行。
这对男女身上的登山衣非常结实,牢牢地勾在了岩壁的尖角凸起,这才得以保证他们没有继续向下坠落。
不过这没有用处,他们已经摔死了。
兰铮问于洇:“为什么这门要面向外面?太奇怪了吧。一般房门应该朝里不是么?”
于洇:“后台总是这么奇怪。习惯就好。”
由于岩壁离得太近,挤走了远处的光线,他们看不清他们究竟位于多高的位置。
也许下面是万丈深渊,也许只有十米。
于洇找了会儿手电筒,没找到,才想起手电筒掉在了之前的悬崖边。他只好拿出另一样设备,把它扔了下去。
兰铮看到一样玻璃珠似的东西飞速坠落,就问:“你把什么东西扔下去了?”
随后他们听见脚下传来了触底的撞击声,没过多久,那只玻璃珠又弹回了于洇手里。
只听它发出了人声:“六十米,十五层。”
于洇解释:“它说我们在第十五层,水平高度六十米。”
兰铮缩了下颈子,在于洇身边后退两步:“啧啧,这要是摔下去肯定没命了。”
于洇却不退反进,开始一步一步横着往外爬,转眼没影了。
兰铮大吃一惊,抱着门框把脑袋往外挤出了一点,生怕一个不小心失足摔下:“于洇老师!你去哪啊。”这是不要命了吗?
于洇站在一条约两脚宽的窗沿上,手扒墙壁回头看他:“你在这等我,我去别的地方看看。”
说完于洇爬得更远了。
他们的房间隔壁是一间构造类似的房间,陈设简单,也只有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
于洇没有在这里停留,他又往相同的方向爬了几步,打开门,同样是陈设和构造雷同的房间。
而岩壁依然耸立在离他不到一米的位置,密不透风,遮挡住了四周的光线,他看不清更远的地方。
“再探索一个房间就原路返回吧。”于洇告诉自己,“这样下去会耗费很多体力,而且容易迷路。”
于洇已经找到了攀爬大楼窗沿的技巧,移动的动作更加迅速,他转开隔壁房间的门把手,向里望去。
这次的房间有点不一样——除了有书桌和椅子之外,地上还躺着一个木头人。
木头人是真人比例,雕刻得也十分逼真,第一眼看过去于洇还以为那是个死人。
于洇走进房间,蹲下来将木头人抱起。木头人的体温远超室温,和于洇的手掌心差不多热。
它皮肤的颜色比常人更淡,像是漂白后的木头色。此时此刻,木头人脸上呈现出非常痛苦的神情,像是一个大活人正遭受着病痛。
于洇对着木头人检查了一圈,没找到什么可以按动的机关,准备把它放回原地。
谁知,木头人的脸色更加痛苦难耐,霎时张嘴吐出了一口鲜血,大理石色的地板染上了一团血迹。
于洇吓了一跳,他的一只脚来不及移开,血迹洇入了他的鞋底。
再抬头,这只木头人已经闭上了眼睛。他伸手摸了摸木头人染着血迹的嘴巴,发觉它的体温似乎没有原来那么热了。
于洇继续把手放在它的身上探了一会儿。木头人的体温果然渐渐凉了下来,像是在模拟一个人死去后体温变低的样子。
忽然间,房门吱呦一声打开了。
于洇警觉地躬起了身体,做出了防备的姿势。
门外伸来一个脑袋,原来是寻望若。
于洇松了口气。
寻望若眼睛里的神采在看到于洇时变亮了,他一个翻身跃进了房间:“原来你在这儿啊。”
随后他看见了于洇手里的木头人:“它死了吗?”
这个问题包含了许多深意,木头原本就没有生命,是不会死的。这意味着寻望若很有可能也遇到了一个体温慢慢变凉的木头人。
于洇点头:“死了。”
寻望若凝视着于洇脚下未凝结的血迹,顿时明白了是什么情况:“它刚吐完血。”
于洇:“没错。”
寻望若:“我检查了左面一排房间,也遇到了几个木头人,他们都吐血身亡了。”
于洇重复了一遍:“几个木头人?”竟然有这么多。
寻望若绕着木头人环视起了四周:“这里的木头人很像是人类吃了毒药后毒发身亡的样子,也许是系统在模拟类似的场景。”
“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