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漏进了窗楣。
屋内,窗帘高低翻动,发出噗噗的响声。原来是窗外的风太过蛮横,直接吹起了窗帘。夜风将整个屋室的温暖一吹而散。
睡梦中的于洇被这阵动静惊醒,他坐起身,循着风吹来的方向,打算前去关窗。
于洇脚踩拖鞋,拉紧了睡衣的腰带,走到窗边。正要伸手滑动玻璃,他突然被窗外的一道人影吸引了。
人影立在他家的花园门口,被拦在栅栏外,距他七八米的样子。映着少许夜光,于洇只能看出这是个穿大红衣服的女人,女人背对着他,黑发披肩;红裙下摆宽大,长至及地,乍一眼看上去,显得腰窄得不成比例。
花园植被茂盛,被修剪得十分齐整。有条小径一头连着窗边,另一头直通女人站立的位置。
于洇愣了一下,在思考这女人究竟是路过,还是有备而来。这么晚来找他做什么呢?犹豫了一会儿的功夫,他发现,红衣女子已经站到花园里了。
只是,没有什么迈出脚步的痕迹,裙摆仍稳稳地拖在地上,好像是平移过来的样子。
太怪异了,她甚至没有转过头来。
这时于洇一抬头,发现红衣女子又离得近了些。夜风袭来,她的黑发和红裙竟都纹丝不动,好像粘在了身上。
于洇感到纳闷,出声询问:“这位女士,你半夜站在这里,有什么事吗?”
他注视着女子的背影,然而就在这时,女子再次无声地朝他移动了一点。这次他终于看清了。对方根本没迈开腿,真的是瞬移过来的,甚至晃出了一道虚影。
离得近了,于洇才发现女子的头发表面反着油光,像是蜡像的质地……不对,更像是裹着一层蜡,人死后产生的尸蜡。
她的背脊挺得很直,脖颈白皙修长,袖口下是一双纤纤玉手,只不过这些裸/露的肌肤都缺少血色。
女人距他只有两米多了,站在一个圆球形的花坛边,花坛有半人高,挡住了她的裙摆。一股腐败的臭味从她身上飘来,钻入了于洇的鼻子。
于洇皱眉,要伸手关窗,女人的身影忽然蹭的一下闪现到了窗前。
随着窗户怦然关闭,那女人的身影一刹那消失了。于洇松了口气,但那股腐败的臭味却越来越浓郁,很快溢满了周围的空气。
同时,他感到脚底板有些湿润,低头望去,地面上不知何时淌了一滩鲜血。鲜血仍在向四处汩汩涌动,并浸入了墙缝。
可以确定的是,这摊血和那阵臭味一样,是从背后涌来的。
背后显然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