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洇和寻望若走散后,遇到了主播云苍。当时云苍说他按照系统的指引,正要去附近的福利院查探。
见联系不上寻望若,于洇干脆和云苍一起组队做任务了。谁知道两人刚踏进福利院,就被一棍子打晕套进了麻袋。醒来时他俩全被关在了福利院403室——这是云苍的系统栏显示的坐标。看四周摆设,应该是一个办公室。
起初于洇听到云苍说“有好几个叫寻望若的小朋友”时是不信的。因为,第一,他对云苍仍不完全信任,第二,寻望若的变身程序再怎么厉害,也没办法复制成几个。
于洇狐疑地看着他:“你该不会在开玩笑吧。”
“我没骗你。”云苍从地上跳了起来,“我想起来了,寻望若就是之前反杀我那个游客。可是现在描述他的页面已经不见了,换成了这么一群小孩。”
于洇见他情绪真切,就说:“你的游客名录能不能传给我看看。”
“可以啊。”云苍说完愣了下,“你怎么知道我在看游客名录。”
于洇打开了手臂上的传输页面:“我先前看到你在打游戏,是察觉到异样才进来的。你的系统界面我都看过了。”
“哦……好。”云苍在系统里捯饬了一会儿,“还好名录可以下载成文档。”
“我的代码是‘平行者’,你发过来就行了。”于洇说。
随后他接收到了各个游客的信息。系统显示,目前有四位游客已死亡,而寻望若确实分化成了五个小孩。
于洇脑子里乱成一团。
系统对其中一个小孩的描述如下:
——
姓名:寻望若(1号)
性别:男
年龄:6岁
体型:幼童
人物关系:姐姐尤拉(不知真假),弟弟兰铮(不知真假),好友于洇
弱点:未知
技能:手刀(可致死),其他未知。
危险系数:极高(系统暂评)
剧情关联:由于受到特殊物质辐射,寻望若被注入了BOSS【张间峰的灵魂】,身体暂分化为五个孩童。目前,寻望若的性格受到张间峰的影响,破坏力极大。
警告:需要立即找到驱逐BOSS【张间峰的灵魂】的方法,否则寻望若本人的灵魂将逐渐被张间峰吞噬。
——
于洇看了看其余的小朋友。除了姓名栏被分成了1-5号以外,资料都一样。
于洇默念:“六岁……”
也太让人苦恼了。
“这叫什么事儿啊。”云苍抢先一步发出了于洇的感慨,“这个寻望若本来就很可怕,现在还被游戏BOSS给操控了。于工,我看咱们得联合起来,众志成城,才能杀死他。”
于洇才不要杀死寻望若:“系统只说让我们驱逐张间峰的灵魂。”
“哦……那张间峰是谁啊,我怎么没听过?”云苍看着被他们翻得乱七八糟的房间,灵光一闪,“策划不可能无缘无故设置一个场景,所以可能这里就有什么暗示。”常年与游戏为伍,让他对解密非常敏感。
于洇来到一张办公桌前。他只能打得开抽屉,抽屉里有一些档案;最下面的储物柜是锁的。刚刚为了找钥匙,其他的东西都没有深入了解。现在总算有机会了。
档案有好大一叠,他全部挪了出来。最上层的封皮落着层灰,他用手背轻轻抹去,看到标题是“莱茵镇福利院工作人员记录册”。
第一页列了福利院的院长,院长名叫派松,看照片是个眉目慈祥的老爷爷。
再翻下去就是福利院的幼教、厨师、保洁阿姨、修理工,第一本的最后一页是保安。奇怪的是,保安头戴一只看不清脸的兜帽,唯一露出来的下巴还落着三道疤。
这模样极具恐怖游戏的震慑力,但不符合现实。现实里但凡正经一点的档案,都会要求贴上免冠照。
于洇用力搓了搓保安的照片,什么都没有搓掉。看来不是一坨灰尘,保安真的戴着兜帽。
他继续往下翻。之后的档案都是财务之类的记录,他看不明白。
“喂,我找到钥匙了。”云苍从墙上的画框掏出了一个金灿灿的小玩意。插/进锁眼,门忽地弹开了。
楼道里有脚步声,极度沉重,感觉每一步就能把大楼踩踏;走廊狭窄,两旁各有一排房间。
这时“吱呦”一声,斜对角的房门打开了。里面黑漆漆的,站着一个更加黑漆漆的小孩,他浑身只有眼白发着光,像两簇跳跃的白烛火。
小孩打着寒战,似乎非常害怕,但还是猫着身子钻了出来。他蹑手蹑脚地向楼道里跑去,于洇这才发现,小孩脚上的鞋也是全白的。
附近光线很暗。为了看清小孩的去向,于洇举起手电筒向前扫去。结果光束一蹿老远,掠过了瘦小孩童的身影,直接打在了那个发出沉重脚步的男人身上。
男人站在远处,顷刻间回头。于洇心中一颤,赶紧关掉了手电,背过身反锁了房门。
在刚才的情景中,黑暗与光束交织,于洇什么都没看清,但又好像看到了小孩那双惊恐的眼睛。
外面很快响起了孩童的尖叫,还有狂奔而来的脚步声。随之,于洇听见了剪刀在裁剪东西的声音。
喀嚓、喀嚓、喀嚓……
每一次刀片摩擦都足够刺耳,有什么硬物被剪断,脆脆地断在了地上。
小孩的叫声渐渐变得虚弱,外面安静下来。
可脚步声也没有再出现,这死一般的寂静让恐惧感激增。
外面的男人还没有走。他为什么不走呢?
他很可能就站在门后。
这道门没有猫眼,外面的人不可能透过门板看到他们,除非——
于洇感到后背发凉,他下意识向一边倒去,与此同时,一把染血的刀刃猛然穿过门板,刺在他刚才后背的位置。
突出的刀刃估计只是剪刀的一角。它深扎在门板下方,向地板垂下鲜血。
滴答滴答。
于洇和云苍都屏住了呼吸。于洇死死趴在地上,不敢发出动静。若是剪刀再往下剌一寸,就要戳到他的尾椎了。
外面的男人停了一会儿,没有再发起进攻。他拖着厚重的步伐离开了,于洇长舒一口气。
于洇小声说:“我们往房间里走。”
云苍把目光从剪刀挪开,小鸡啄米似地点了点头。
不知道为什么,男人把剪刀插在了这里,没有带走。
等离门远一些了,云苍才敢开口:“以前啊,我要是遇到这种情节,就会兴奋得不得了,因为我只是个玩家,不会有生命危险。”
他有点惆怅:“哎,好好的游戏玩着玩着变异了,还遇到了拿着大剪刀的怪物。这把剪子比裂口女的还大吧?起码有半人高,要是脖子被喀嚓一下剪了,动脉的血能喷射好远。“
于洇重新翻开那本“工作人员记录册”,找到了“修理工”这页。在照片里,修理工的背后立着一把大剪刀。只不过没有现在这把大。
修理工是个大叔,蓄着八字胡,旁边的介绍上写了:除了修理家具和电器之外,他还负责修剪草坪。
“刚刚那个小孩可能已经死了,太惨了。”云苍在一旁归纳线索,“不过,npc的作用就是为了照亮玩家的路,他的死也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