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徐筝毫不避讳的直呼名字显然让梅花有点不适应,却也不自觉的避开了对某人的称呼。
“没死就好。”
具体情况徐筝不打算了解,不管伤势怎么样都别想让她去请医生。
“反正也不干什么事情,就别让他吃饭了。”
一天的粮食也不是个小数目呢,日子就是要精打细算才能过的长久。
“……早饭已经喂了。”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风风火火的梅花到她面前就成了说话细声细气的腼腆姑娘,徐筝觉得这一定不是自己的问题。
“后面别给了。”
吃进去再吐出来不管从哪个口子都是麻烦,徐小仙女决定这次宽容一把,看着比自己高出快两个头的梅花明显松了口气的样子,用柴刀削指甲的筝姐再次怀疑是不是有人在梅花面前哗哗了什么,不然这姑娘怎么会这么怕她呢。
“猪卖了吗?”
想起明天就是来人的时候,徐筝立马将那个连换钱都不行的玩意儿丢在脑后,盘算着明天要出多少血才能换一段时间的安稳日子回来——高利贷这玩意对赌徒来说只要沾上了基本就没有摆脱的希望,魏老二要是在她走之前死了还好至少不会出更多的事情,要是还活着……
“反正也不关我的事。”
表面上良心一点都不痛实际上还是不痛的徐筝小声嘀咕了一句,没被梅花听到。
“一大早爹和三叔就走了。”
终于有个问题能顺利回答的魏家长女松了口气,虽然不想承认但她的确有点怕这个和以前完全不一样的四妹,所有人都在称呼上保持了似乎没有发现的默契,即使看出来身体里面已经不再是原来的那个人。
“晚上我吃面。”
徐筝艰难的把最后一口白粥吞下去,决定明天让梅花好好捡掉一下大米里面的杂质,有谷壳之类的就算了这个时候也没什么特别好的舂米条件,可刚刚差点吃到石子就真的有点过分了。
也就是现在手脚冻伤不能穿鞋活动,不然她一定要去镇上看看这种米到底是个什么档次。
“嗯。”
少说话多干活被梅花发挥到了极致,麻利的收好碗筷转眼就消失在了徐筝面前,只要不故意招惹把自己的活干好四妹也不会故意来找茬,她也的确不是什么懒散的性子。
“过来揉面吧。”
路上碰到了面色苍白明显消瘦不少的荷花,梅花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看着二妹一下亮起来的眼睛心里叹了口气,她能帮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
“还疼吗?”
上次被四妹一脚揣进雪堆荷花身上就留了个脚印的淤痕,昨天晚上她还听到王氏说荷花还是时不时会疼,这句话客套的意味比关心更多,毕竟梅花怎么都想不通二妹怎么还敢招惹四妹,明明长着这么聪明的一张脸做起事情怎么就这么没脑子呢。
厨房的事情很多很忙梅花却没有抱怨的意思,不是什么工作狂体质只是单纯的因为和其他人相比四妹真的已经很好心了,看看冰天雪地找猪草的梅花针线不敢停手还要日日被催的菊花,冒雪开荒的两兄弟破冰洗衣的王孙氏,编制用品手上全是血口子的魏家二老扎马步掉墙头生无可恋的胖墩弟弟,烧着火的厨房简直就是人间天堂!
做人要知足!
“以后别招惹她了。”
习惯性的没有说出名字,但两人都明白说的是谁。
“……嗯。”
大姐让她过来帮忙是想让自己暖暖身子,荷花分得清好赖也承了这份情,很多时候真的就是未经他人苦莫劝别人善,自己亲自出去干了活才明白自己以前理直气壮把活推出去是有多过分,上次也是鬼迷心窍才敢跟四妹这么说话,弄得本来就不轻的活更重了。
【希望是真的记住了吧。】
还想唠叨什么的梅花最后还是没张口,只希望这个并不算熟悉的妹妹真的记住了这个教训,同时在心里默默把干好自己的事情几个大字又重重划了道横线。
两姐妹这边的相处勉强还算的上融洽,梅花的分寸把握的很好没有在徐筝的底线上跳小天鹅,她也不介意偶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自己的事情都干不完还整顿魏家,脑子坏了吧。
这么悠闲还不如想想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呢。
心态保持的不错的徐筝重新照着纸思考自己还需要准备什么,苦巴巴的胖墩颤抖着腿努力维持着扎马步的姿势,从荒年过来的魏家二老早就不适应繁重的劳动量,手上一会儿就是一个血口子可惜完全没人关心。
不过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的现实写照。
……
魏老大和魏老三一大早就把猪带了出去,临近年关屠夫那边生意只好不差再多头猪也不是什么大问题,王氏和孙氏本来还担心会有人说闲话却被一句偷偷带更容易惹人注意给呛了回来,只能委委屈屈的在框架内帮忙查缺补漏——徐筝只负责最后的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