焯水撒糖蒸煮放置等多个环节都交给别人来完成了,徐筝手上的活计一下子就只剩一个检查成色称重给钱了,挣扎着过了最初指导新人的几个小时,她总算是回归了原来幸福的咸鱼生活。
买糖的钱不是一笔小数目,好在最普通的白瓷因为工艺的改进并不算昂贵,上面的封口用红布草绳类似酒坛再糊上黄泥,据说这么储存的方式足够让桂花糖三年不坏,徐筝不知道拍着胸脯保证的那些人说的是真是假,她要求不高只要能保存到明年秋天桂花再开就算知足。
姚三娘对徐筝的打算自然是看得清的,毕竟徐筝用的也是光明正大的阳谋——我付了工钱你就要听话,别想知道更多的东西。
什么?你问姚三娘家的女儿为啥可以全都干?人家不要工钱你行吗!
徐筝骨子里终究还是带着几分骄纵的虎气,平时圆圆脸看着没什么威慑力真发起火来却没多少人扛得住,那些以为她是女子好欺负的人被挑了一个出来杀鸡儆猴后就温顺多了,再多花点心思调、教一下忠心度混个及格也是没问题的,可徐筝为什么要在这些只是临时相处的人身上多费心思呢。
“哎呀——”
正在干活的周家女儿没看清地上的水渍,手上扁竹筐里的桂花一下子撒出去许多,和黄土混在一起暗淡的颜色明显是不能用了。
“没事,先把手洗干净。”
徐筝安抚了一下被吓得不行的小姑娘,转过脸又是一副严肃的神色。
“糖要浇了还愣住!”
“焯水不能太久忘光了是吗!”
“杨小女郎你还不把桂花糖装好,是想给蚂蚁当点心吗!”
接连的呵斥让不知所措的小姑娘们下意识的再次忙碌起来,心里的慌张不知不觉就被压了下去,徐筝这才将注意力重新转回周家女身上。
面对突如其来的状况的时候,强势的命令在很多时候往往比温柔的安抚更能稳定局面,周三娘出的意外在她的损失承担范围之内,并不意味着她想要来个所有人的意外对对碰。
“先去把手洗干净,看看有没有伤到。”
这个时候的厨房再怎么高要求也不会特别干净,地面铺上石板那是大户人家才能享受的待遇,徐筝因为制作桂花糖的数量太大不好意思一直用客栈的厨房,专门在外面找了一户人家租了厨房当做加工地点,普通人家再干净整洁地上也只是用黄土踩实罢了。
“你不是故意,这次象征性的扣你一文工钱。”
看着跟自己妹妹差不多大的小姑娘仍旧一副忐忑不安的样子,徐筝直接给这件事情盖了个章,一文钱对只是来打工的周家女儿并不是什么小数目,可比起被洒出很大一块的桂花和糖已经是在做慈善了,小姑娘不是什么五谷不分的娇贵人,挂着眼泪冲着徐筝道了声谢就匆匆去舀水了。
“别瞅啦,都小心点,这种事情下不为例知道吗。”
徐筝用毫无威慑力的小眼神横了不自觉分出一些注意力到这边的女孩子们,一点都不觉得自己一米四指挥平均大两三岁的姐姐们有什么不对。
“知道啦。”
十几岁的小姑娘嗓子都脆生生甜丝丝的,听着就让人心情大好,徐筝以前有个同学都上初中了张嘴还是一口娃娃奶音,撒起娇来的时候让人心都化了。
“知道就去干活……我们今天吃蛋花汤。”
故意装出一副凶凶的样子警告放下心的女孩子们,又顺手丢出了一个小炸弹,听到几秒后响起来的小小欢呼声,徐筝眨眨眼睛准备去捣鼓自己的糖醋排骨。
过来干活的都是十几岁的女孩子,营养不良都是常态,徐筝不是慈善家也做不了什么周扒皮,平时管一顿杂粮午饭蛋花汤是偶尔的打牙祭,可就是这样的菜品都一度让很多女孩吃着吃着就哭了,甚至还有不少怯生生的问她能不能把这些带回去给家里人吃。
“这一份你们可以带回去,剩下的要全部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