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玄月当真是忍无可忍,“嚯”地一下坐直身子,怒不可遏——
这些时日,自己当真是被当成母猪一般喂养,本来就是天生好动的武玄月早已经忍到了极限,这一次自己说什么都不会再忍受妥协了。
倏然,武玄月手掀开了被子,迅雷之势翻身而起,这脚落在地面上的踏实感,自己别提有多怀念,再一回头看着一脸惊愕的曹云飞,武玄月这方便是要发作了。
“你果真没有把我和小姐混淆吗?你敢摸着你的良心说自己不是因为小姐的缘故喜欢我单灵遥吗?”
曹云飞顿时被问到了痛处,自己想要张口,话到了嘴边悬而未决,却如鱼骨卡喉无法言语。
“反问之,我若是没有这张脸,没有这一身了得的功夫,你会喜欢我单灵遥吗?”
……
曹云飞凝眉垂眼,当即陷入困顿,举步维艰。
自己是被人问到了点子上了,想来当初自己被眼前女子吸引眼光的原因毫无以为就是这张脸。
不可否认,单灵遥若是没有武玄月一模一样的脸,自己断然不会正眼多看她半分。
说来,曹云飞见过绝色佳人数不胜数,也没有见得那个漂亮到让自己过目不忘心动不已的地步。
想当初,自己第一次见武玄月的时候,自己不也是高傲不屑的公子哥,压根就没有拿过正眼多看那ru臭未干的小女生两眼,若不是她高超的武技让自己炫目的话,只怕在曹云飞的心里,武玄月也不过是一个徒有其表的花瓶罢了,根本调动不了曹云飞的任何的兴趣。
不可否认,若不是因为先入为主,思维定式,曹云飞才会格外注意眼前的女子,更不会有这般男女情动的心思。
“怎么?曹堂主怎么不说话了吗?难不成我说中了你的心事,让你没办法说话了吗?还是说是,连你自己都搞不清楚对待我的这份感情到底源于什么,不是吗?”
武玄月眼看自己占了上风,这边更加气焰嚣张,咄咄逼人。
“那么曹堂主,我再问你,你想过没有,如果有一天,当然,我只是说如果有一天,小姐突然回来了,你是准备怎样处理我和她之间的关系呢?你该让我如何自居?”
曹云飞听到此,眼神憋得通红,情绪焕然变得激动起来,一反常态暴跳如雷怒吼而去——
“别跟我提武玄月了,她已经不再世了,不可能再回来了!我和她的事情,旁人不会懂!没错!你说的不假,我看上了你,更是看重你和她相似的身段样貌还有过人的武技,你不过是她的影子罢了,终归不是她,也终归比不上她!”
武玄月顿时眼睛微颤,自己断然没有想到,眼前的那字也会有如此情绪bào • dòng的时候,这根本不像是平时的曹云飞,那急红了眼的怒,早已经失了一个王者的威严和风范。
如此暴躁的曹云飞,说出如此一番话,这不正是自己想要的吗?
可是,为何自己的心会这么痛呢?
看到对方像是发了狂一般,叫着自己的名字,口口声声之间,却是把自己的位置放到了一个高不可攀无人能及的位置,自己到底在对方心中占了怎样的分量,这又是怎样的一种沉重羁绊呢?
“你……你到底有多喜欢小姐呢?她……对你到底是怎样存在的意义呢?”
武玄月微微颔首,脸上挂起一丝不自然的清冷,内心早已经是决堤般的难以抑制。
“你说她对我什么样的意义?什么样得意义?在我人生最低谷的时候,在我最怕面对自己的时候,她却突然出现在我的眼前,让我瞩目,让我汗颜,更是让我深刻地认识到了自己的渺小。明明体格比谁都要弱小,却意外强大的可怕,明明活在逆境中,可是却倔强到让人不得不去心疼的地步,和她比起来,我简直是弱到了尘埃里,你知道吗?曾经我差点因为使用‘气’的方式不当,走火入魔,从此之后我再也不敢使用全力使出那一招白虎啸吟,当初一族人说我不能够胜任尚武堂堂主,不是我不行,也不是我不敢,而是我不愿!我胆怯了,我怕有朝一日我会成为跟我兄长一样,骑虎难下,身上的担子太重,有一天死在谁的手里都不知道——”
曹云飞闷着嗓子,低沉到了低谷,稍微顿了顿继续道——
“人活着一日逍遥一日不是也挺好的吗?干嘛让自己过得那么累那么苦呢?没错,曾经的我不过是活在自己兄长阴影下的浪荡公子哥,我也对那个时候的生活颇为满意,我不想成长,也不想承担,有什么事情只要有兄长就足够了——”
曹云飞站直了身子,不时双拳紧握,怒目而去,那些年自己什么模样自己最清楚不过,想到那个时候的自己,现在都觉得既可笑又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