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想将齐教授的消息透给江承泽,让他多一个着手点,或许通过他,也可能得到其他能帮助段楠的线索。
可是,我还没有机会和江承泽联系,齐教授离世的消息便传了过来。
在葬礼上,我第一次见到了段楠的家人们。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齐教授的葬礼,让我亲眼目睹了一场经典相声作品——“化蜡扦儿”。
葬礼当天,齐教授的家人不仅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悲伤,甚至在遗体告别的时候,当着全体来宾的面,上演了一场“全武行”。
起因,便是他们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齐天宇。
齐教授的后事是由齐教授的大儿子齐海悦办理,葬礼上,齐家人基本全部到齐,但是唯独没有邀请齐天宇和他们的“继母”袁晨。
看到袁晨和齐天宇以家属的身份出现在葬礼上,齐教授的四儿子和大女儿当即翻了脸。
齐家人人多势众,本以为袁晨母子会吃亏,没想到,袁晨母子也是有备而来,毫不畏惧齐家人的挑衅。
段楠似乎对两边都没有什么好感,两不相帮,在一边冷眼旁观着,任由他们在齐教授的葬礼上撒泼打闹,胡作非为。
看到这一幕,我能够理解段楠的无奈和冷漠。
她一个人势单力薄,两方气势汹汹,就算她想阻止,也是有心无力,可怜齐教授到最后一刻还不得安宁。
段楠走到我身边,把我拉到了一旁,不想让我无端卷入到这场无妄之灾中。
看着他们吵得不可开交,段楠冷笑了一声,像个外人一样,在旁边给我讲解着这场纷争的由来。
“和老师,让你见笑了。家里的矛盾居然会闹到这种地步,这些人也不觉着丢人。”
我抿了抿嘴唇,小声问道:“怎么会闹到今天这种地步,什么事情不能等葬礼结束再私下解决?”
“说白了,还是为了我外婆留下来的财产。我外公住院的时候,立了一份公证过的遗嘱,要将自己所有的财产留给袁晨母子。我这帮亲戚怎么肯答应,这里面闹得最凶的就是我的四伯和大姨。我外公陷入昏迷后,他们立刻拿走了保险库的钥匙。”
我震惊地看向段楠,说道:“齐教授不是有遗嘱吗?他们怎么敢这么做?”
段楠叹了口气,眼睛开始有些湿润,对我说道:“他们这么做,我倒不觉着奇怪,真正让我寒心的是袁晨。我外公走后,袁晨立刻拿着遗嘱找到了他们,要求交出保险库的钥匙。”
我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
毕竟是老夫少妻,就算有孩子,两人之间有多少真感情,真的不好说。
“好在我大伯齐海悦还有些良心,要先让我外公入土为安,随后再扯这些事。他考虑到袁晨母子出现,一定会引发纷争,索性就没有告诉他们外公葬礼的时间。没想到,还是出现了这种情况。”
段楠用手背擦了擦即将落下的泪水,鼻子轻哼了一声说道:“可怜我外公尸骨未寒,他们就在这里争得你死我活,为了那点东西,就那么着急吗?”
我拍了拍段楠的肩膀,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才好。
这种情况,也许不说话才是对她最大的尊重。
这时,一个身材高大的年轻男子走到了段楠面前。
他眼神中透着冷漠,一副责备的态度对段楠说道:“姐,家里现在闹成这样,你高兴了?你为什么当初要给外公做那份遗嘱公证?你是齐家人,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啊?”
“齐天生,外公怎么走的,你心里没数吗?你现在也要帮着二伯去挣上一份财产吗?”段楠用着训斥的语气,对这个叫齐天生的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