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栖寒神色坦然,眼底藏着点挑衅,又被潋滟的眼波冲散了,似有若无地撩人心弦。
沈浊憋闷了那么久,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反客为主地顺着鹤栖寒的手腕,按着他的后脑勺,将人压向自己,唇舌之间凶狠又带着点委屈地攻城掠池。
分别与生死交杂,重逢却带着满腔热火。鹤栖寒身子孱弱如纸,逐渐承受不住过于激烈的掠夺。唇瓣与牙关的抵抗像是趣味,反而勾起徒弟的怒火,最终所有防线自取灭亡。
白衣的仙人无声颤栗着,因窒息而眩晕,眼前只剩下沈浊幽深的眸子,耳边只听得见黏腻水声。察觉那是什么声音,他眼角羞耻得泛红,忍着眩晕伸手去推沈浊,却失力落入了徒弟的怀中。
他不知自己何时被放开,微微张着口喘息,视线湿漉漉地看着沈浊,久久辨认不出自己身在何方。
他趴在床上,侧脸陷入柔软的被褥,却觉得浑身发冷,于是去找沈浊的膝头,隔着被褥枕住,才终于安心。
亲一亲就昏倒了,两个人谁还敢再继续下去。
哎,丢人。
沈浊的指尖点在他的眉间,顺着几个穴位点下去。顺着他的点按,一股清凉从鹤栖寒全身窜过,他清醒过来,却轻轻合上双眼,不是很想面对。
“师尊,还有不舒服的地方?”沈浊问。
“没有。疗效太好了罢了。”鹤栖寒恨不得把脸埋进被褥里。
沈浊的声音带着疑惑:“可我看师尊眉宇之间,仍是不太爽利。”
鹤栖寒听出他的不解,怕他私自理解歪了,轻轻叹了口气,给他解释:“这种事情,从一时冲动而起,像是熊熊烈火,烧得轰轰烈烈,烧干净了也就算了。但若是烧了一半却被迫中止,就……”
他底下的声音模糊了,沈浊忍住笑意,装作没有听懂:“会怎么样,师尊?你闷在被子里我听不清,可以抬起头来给我讲解吗?”
鹤栖寒无奈,只好一边讲解着,一边仰头看他:“就会心思杂乱,羞于继续,也不知道该……你!”
他直直对上了沈浊眼中的笑意,顿时明白了一切:“你早就知道我怎么了,在故意戏耍我。”
沈浊笑着,指尖捏着巾帕,触及柔软的唇瓣,为他擦干湿润的痕迹:“徒儿可没有故意。你之前做的可比这过分多了,却总是戛然而止。我只知道自己会满腔怒火与不忿,不知道师尊的反应……如今看来,师尊的反应比我要可爱许多。”
鹤栖寒脸颊贴在巾帕上,心说分明是意外,却被沈浊说得像刻意而为一样。还是小孩子心性,喜欢事事争个高低。
至于鹤栖寒,他这个千岁老人从来对争锋没有兴趣,但今天不太一样,他几乎是故意为了气沈浊,淡淡道:“是我身子不好,碍着你泻火了。怕是日后几个月也没机会让你得偿所愿。”他刻意叹了口气:“我这个做师父的,实在没用,还得辛苦你继续忍住了。”
沈浊听着他的话,好气又好笑,心酸又甜蜜,眼前的景象却猛然一花,像是神识受了重创。他在识海之中搜查了一圈,却一无所获。
鹤栖寒的指尖搭上他的手腕,微微拧眉:“看不出问题,你有什么不舒服?”
“你自己这个身子,没见你脸色白一分。怎么到我就方寸大乱了?”沈浊无奈地叹了口气,“我没事,或许是之前出幻境时消耗了太多元气,好好休息几日就能恢复。”
“好……我这个身子早已习惯了,且我修为高,没有你想的那么难过……好好好,你别看了,我把药喝了就是。”鹤栖寒实在查探不出什么,只能放弃,转过头去将药喝了,“你好好休息,我也好好休息。至于旁的,我努力。”
沈浊没忍住笑了出来:“你努力?怎么努力?学学怎么能省力些么?”
鹤栖寒打趣:“确实有这个打算,你别笑我了,再笑我今晚离家出走。”
“那我要把你锁起来了,哪里不让你去。”沈浊脱去了外衣,侧身上床,揽住鹤栖寒,作势把人锁起来,又笑了笑,“你也不用觉得亏欠我。就算身子不行,也不是没有办法让你体会到我的好。”
他最后几个字拉长了,显然别有意味。
鹤栖寒不明白他的意思:“用端茶倒水?”
沈浊轻笑一声,气息柔柔地扫到鹤栖寒眉宇,却蕴藏着些危险:“自然是用徒弟从小到大,从话本和春.宫图中学到的招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