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道与魔界之间的壁垒,在迟阑身亡后就消散了。沈浊面前是一片湛蓝色的天空,似有若无的一道间隔,分离了仙道与魔界,却无法阻止沈浊找寻鹤栖寒的身影。
他身形灵巧地穿过那道间隔,就在这一瞬,异变突生。
原本平静的空气,忽然暗沉,宛如一片罗网,编织着将沈浊的身形整个吞没。
沈浊拧眉,指尖魔气如同薄刀,正要等着那罗网贴近时将其击溃。识海里却忽然传来一阵刺痛,他的身子竟有半刻不听他掌控。
一瞬已经足够让战局产生压倒性的区分。
沈浊的身形被罗网全然捕捉,眼底带着了然与不耐。
紧接着,罗网消失,他的双眸却没了光彩,宛如一只折断了翅膀的飞鸟,身子从天空之中坠落,落入荒山野岭。
与此同时,青云山的青山秀水中,鹤栖寒忽然感觉心慌。
他微微皱眉,看着对面忽然出现在他洞府的谢青崖。
鹤栖寒衣冠不整,眼角还留着没干的泪痕,风尘仆仆的模样让姣好的容貌显得极为脆弱。
谢青崖没料到会见到这样的他,鹤栖寒也没想到自己会出现在这里,两人一时面面相觑。
鹤栖寒拇指按着额角,微微拧眉,顺便收拢了耳边散落的发丝:“我在青云山?”
谢青崖:“是。”
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想问的太多,反而不知该如何开口,更不知道鹤栖寒会不会希望他问。
鹤栖寒轻轻叹了口气:“你先出去,我待会再与你解释。”
“好、好。”谢青崖像是松了口气,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鹤栖寒心情不太好。他确实想着暂时与沈浊分开,不要伤到徒弟,却没想到自己意气用事之下,已经回到了青云山,不知道沈浊如今怎么样了,会不会生气。
他一点都不喜欢哄徒弟。
所以动作要快些,赶快回去找沈浊。
鹤栖寒出去时,谢青崖站在山巅,俯瞰着云海。
谢青崖道:“我总觉得,你这次回来,是来向我辞行。”
鹤栖寒轻叹了口气,认了。
他总不能说,自己是在床上闹了脾气,才跑回来的。若真是那样说了,剑尊的脸色想必会很好看。
谢青崖应了一声,没有回身:“我想,我再问你为什么不告而别,也没有意义了。”
他若是能好好地质问鹤栖寒为什么一声不响地离开,鹤栖寒还能理直气壮地与他交代。但他不问,鹤栖寒反而过意不去。
可谢青崖根本不是能察觉到鹤栖寒微妙心情的人,他冷声问:“还有多久寿数?”
“两个月。”
“准备在何处度过?”
“听徒弟的。”
是么……“徒弟何在?”
“被我扔下了,”鹤栖寒轻轻叹了口气,“我回来没告诉他。”
谢青崖顿了顿,回头,视线扫过他:“不愧是你。”
山巅风大,鹤栖寒裹紧了外衣:“和你交代完,我就回去了。”
“你说,我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