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因为疼痛而浸出冷汗,像是一块潮湿的抹布那样被狠狠地拧了一下,疼痛顿时席卷了全身,身体的每个痛觉感受末端都想是被狠狠地扎了一下。男人的表情似乎与身体反应脱了节,他没有因为将镊子伸进小腿皮肤下方濡湿的伤口而皱眉,即便额前的黑色乱发被汗水紧紧粘在皮肤上,许多天不曾清洗的衣服混合了硝烟与汗水的气味变得十分难闻以至于全身发痒,他仍然专注地用指尖感受镊子上的触感——他在一片柔软与疼痛中找到了自己的目标。镊子在湿滑的血液中尝试了几次之后终于紧紧夹住了弹头,满头冷汗的男人用力将其拔了出来,然后将镊子与弹头都丢到了一边长长地舒了口气,他感受疼痛之后翻滚而来的晕眩,放任模糊的光点在闭合的眼睑下闪烁。
处理完伤口之后,他才将洗干净的手伸向了自己的战利品。
那是被杀手们随身携带的笔记本,被反复翻阅和书写的笔记本上面记录着一份名单,他的名字在越来越短的名单里名列前茅,并且还被人打上了记号。詹姆斯·布坎南·巴恩斯,这就是他的名字,而想要杀死他的人已经被他那条机械手臂拧断了脖子。他虽然有些疑惑为什么那些人会把如此重要的文件带在身上,但现实已经不允许他继续乱想了,这是他自参与神盾局的九头蛇叛乱后获得的最重要的线索,其余一些诸如保险柜钥匙、电话簿等东西也都在向他表明,这是他获得真正答案的唯一途径。
除此之外,那些杀手准备的现金、证件以及安全屋地址都成了支持冬日战士接下来行动的资源。虽然詹姆斯·布坎南·巴恩斯明白待在敌人的安全屋十分危险,但他现在别无选择,因为他没有足够的药品和安全场所可供休整。但在安全屋里,他可以通过杀手们放在这里的设备修改那些证件上的信息,为自己接下来的跨国航行提供便利。
冬日战士拖着纱布下还在渗血的伤口,重新拿起放在一旁的布满石灰痕迹的棕色外套披了上去。他仔细检查了自己所拥有的全部武器,将上膛的shǒu • qiāng放在自己的腿上,然后就这么依靠在椅子一动不动。除了伴随着呼吸起伏的胸膛以及阵阵疼痛带来的冷汗,他看起来就像是一尊雕像。他实在是太累了,从带伤逃离追杀到在贫民区里依靠地形猎杀敌人,这一切都让他付出了巨大的精力与体力。他选择坐在椅子上休息三个小时,然后就去抓捕距离这里最近的一位九头蛇,他相信对方肯定拥有他想要知道的情报。
“他会按照我们既定的脚步往下走。”斯蒂芬妮指着屏幕上那份名单之下距离冬日战士所在地最近的那个名字。“这是亚历山大·皮尔斯一派的九头蛇,一位中级军官。他们拒绝了我们的招揽,拒绝提供任何有关那个派别的九头蛇的秘密。”她说,“这个人对我们来说没有太多价值。而且按照您的想法,这样的人渣不值得宽恕,他可是参与过训练亚速营的工作。根据负责盯梢的特工反馈,冬日战士已经在这个人门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