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雨水还在不停倾泻,恒星依旧在地平线与密林树冠下爬行等待着破土而出那一刻,对于反叛军营地内最后出发的鄂努拉图以及女王护卫队来说,因为大量篝火熄灭空气重新变得湿润,曾被驱赶远离的阴影再次扑来,比过去还要凶狠。寒冷开始在皮肤上蔓延,对他们来说这种体验相当稀少,同样也令人感到惊恐与不安。随即这种感觉就被驱散了,仿佛一颗散发着舒适温暖的恒星从身后逼近,身披金甲的巨人战士簇拥着他。
鄂努拉图不经意间抬起头看见了他的双眼,那双眼睛漆黑得像是深邃虚空,她感觉自己肢体变得沉重、僵硬,额头开始冒汗,就好像灵魂沉入地心被炽热的岩浆烫了一下。直到那个披着斗篷的神秘人挪开视线,用厚重斗篷稍稍遮挡,大脑因为无法理解而产生的灼热幻觉才陡然消失。神秘人物伸出手扶住她的肩膀以免她撞到岩壁,这一次鄂努拉图看到那只手上戴着三枚颜色各异的华美宝石戒指。
“鄂努拉图女士?”
“哦……哦!”鄂努拉图仿若大梦初醒一般点点头。那只手掌相当温暖,让她缓缓放松了下来。神秘人物似乎对于鄂努拉图的失态有些自责,因此他语气温和,甚至表情都有些柔和。她抹去额头上的冷汗,“我接受这个提议。”
“我相信苏皮卢利乌玛斯能让部族战士取得前所未有的胜利。”他转过身,与另一位鄂努拉图从未见过、表情冰冷的禁卫军转身走进未被篝火照亮的阴影里,只有苏皮卢利乌玛斯还留在原地,手上依旧拿着那把卫戍之矛。至于其他人,仿佛融化在了阴影里那般消失不见,就连熟悉这个据点每条通道的部族战士也不知道那位神秘人究竟去了哪里。
“我说过了,不是每个人都有能力与他面对面交谈,起码普通人类不行。而且……他情绪不佳。虽然别人看不出来,但我们禁卫军理解他,最近需要超凡力量的地方太多了,比如这里。”苏皮卢利乌玛斯戴上头盔,声音通过语音格栅传了出来。禁卫军降低了输出音量,避免把鄂努拉图以及女王护卫队震聋。“你确定要和我们一起上战场吗?这可不是过去你和库库尔坎教团保持默契的时候,阿玛鲁随时都有可能杀死你。”
“你以为我是谁,苏皮卢利乌玛斯?我是帕依提提的合法女王,我必须面对篡位者并把他从王座上赶下来。即便我死了,我留下的人手足够让埃兹利成为一位合格的国王。”
鄂努拉图把链锯剑插进腰间刀鞘,看起来气势十足。她已经换上了一件据说是她的丈夫、前一任帕依提提国王塞里穿过的战衣,极富象征意义而非实战功能。虽然禁卫军不同意这种愚蠢的做法,但也不得不承认这对鄂努拉图来说非常重要,因此他必须花费更多精力来保护鄂努拉图不被流弹击中。他不相信那些护卫队,勇气在自动武器面前都没有意义,除非他们能用链锯剑够着圣三一雇佣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