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一五六七年,也就是明隆庆元年,那位给自己封了一大串道号,整天就炼丹修道,要么就建建新宫殿折腾老百姓的嘉靖皇帝,在万民庆贺的声音中嗝屁了。
据说当各地士子读了徐阶等大臣给这位死人代写的遗诏后,看到里面骂他的一大串文字——当然,是以嘉靖的名义,让宾天的皇帝“自己骂自己”,无不欢欣鼓舞,胸中出了一口恶气。
如果他再活长几年,怕是张居正也没有力气接过徐阶、高拱的旗帜,重振大明了。
此时倭患初平,北边稍歇,新皇上盘削起来也没有那么厉害,说是乱世也叹不上,但说是治世也差点意思,只能说是乱势之末,治势之初。
这段时间妖鬼反复地弹起,仿佛在享受着最后的狂欢,又仿佛是为下一次无可遏制的乱世奏响前奏……
赵扬管不了国运更替,治乱循环,也只能尽自己所能去料理妖鬼,这半年来倒是闯出了不少名头。
“这道长虽然看起来年轻,却是个有本事的……”
“可他上次为十八里铺的钱员外驱邪,要价是真真的高,足足要了几个元宝……”
“胡扯,那他为那丐帮的小米驱邪,却只收了三个铜板,那又是怎么回事?”
在众人的议论纷纷中,赵扬走入这间宅院里。
此时他的灵觉已经得到了进一步的提升,甚至掌握了一些探气的法门。
一闻,满屋子都是腥臊气……
“赵师父,您是否是出马弟子?要不要请个大仙,给我媳妇看看?”宅主人焦急地问向赵扬,此刻他的正妻躺在床上,高烧不退,满口都是胡话。
“稍安勿躁。”赵扬摆了摆手,周围的人立刻安静了下来,“不用请大仙了,我也不会请大仙,而且你妻子身上就背着个“大仙”!”
赵扬语出惊人,周围人顿时间便是一抖,害怕地退了两步,就连苦主的丈夫也不能免俗。
“别装了,别扮了,说好听点叫你句huáng • dà • xiān,说难听点叫你声黄鼠狼精,你想要什么?”赵扬指了指躺在床上的“妻子”。
“妻子”突然双目暴瞪,直勾勾地盯着赵扬,然后口吐人言:“江湖方士,你混哪的?”
“别管我混哪,你就说你想要什么?!”
“这些人拆了我家,我要他们重塑我的房子,用金玉……”
赵扬露出一个笑容:“金玉是吧?”
宅主人面露惊恐,他虽然家底殷实,但用金玉塑造一栋房子……皇上都未必办得起,他哪可能办得起?!
“拘魂符!”赵扬撒过一张符纸,顿时间,那张符纸牢牢地贴在了那妻子的身上,冒出一道黑烟。
一个黄鼠狼的身影窜了出来,周围人皆是吓得跑出了房中,赵扬一道瞬发的掌|心|雷,精准地打在了这畜生的脚上。
“这次先打断你一条腿,还要金玉不?”赵扬一把按住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