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府建成以来,即将召举婚礼之外的第一次正正式式的宴集,当帖子已经送出,芳期自然是得忙着各项琐务的筹备,这天正忙着择定菜式,检验所需的屏障、冰供等物,就听说覃芳姿来拜访,这是覃芳姿在十日间的第二回登门了。
前一回登门,是奉王老夫人之令来见高蓓声,这回仍然是。
覃芳姿的神色十分地不佳,芳期看着她都觉连颧骨都莫名高突了几分似的,看上去越发凶暴,一言不合就要恶语伤人的态势,大抵是因为在夫家的处境到底难免神憎鬼厌吧,芳期想想还是过问了句。
“彭何氏这老不死的,让我掌中馈,打的竟是逼我拿嫁妆钱贴补彭家亏空的算盘,就说这回应邀赴你家的宴集,一家老小的新衣里里外外居然都指着我贴钱出来买置,尤其这老虔婆,还逼着我替她添了套头面首饰。”覃芳姿忍不住就抱怨出口。
“祖母不管么?”芳期明知故问。
“祖母说翁翁这回与向家斗法,少不得彭俭孝等些党徒打冲锋,让我忍着些气。”但覃芳姿根本就不像能忍下气的模样:“你可说过会为我撑腰的。”
芳期签了一枚蜜饯,送嘴里:“知道了,保管她就这一回,再没脸觑觎二姐的财物。”
覃芳姿方才冷笑一声:“高蓓声上回吃了大亏,连累得高仁宽都丢了人,她也彻底豁出去不要脸不要皮了,太婆前些时日让我给带话,说的也正是怎么争宠,今日又让我来问高蓓声可有打算,这贱人说是想在这回宴集上抛头露面,可依然不想来求你,她还没法子求晏国师,所以只好又让太婆助力,这事你要阻止,太婆肯定又会迁怒我。”
“我当然会体谅二姐的处境。”
芳期表示她依然会让高蓓声如愿。
这回大宴宾客,晏迟还特意请了帽子陈及家眷,跟她打了招呼,芳期就知道宴集时不会宾客同欢太太平平,应当是少不得唇枪舌箭了,如此也不怕再添高蓓声这么一位。
她打发了覃芳姿,去渺一间见赵瑗。
“那日闲杂太多,阿瑗若嫌烦,就留在渺一间躲清净,要不然干脆去西楼居看望居士,趁便也代我问候居士安康。”
“还是等忙过这段,我跟阿期一同去拜访居士的好。”赵瑗笑着道:“阿期正式以国师府女主人的名义举宴,请的客人又杂又多,肯定免不得部份不怀好意有心挑衅的人,虽说当日正宴时有三哥在旁,可正宴后男宾女客就得分开两处饮乐,三哥照顾不到,我虽帮不了太多,好歹也能贡献一张嘴。”
看来阿瑗也知道宴会当日芳期怕是少不得“舌战群妇”了。
这场宴会要是能立威,日后大大小小的官眷应酬场合,芳期肯定会觉省心许多,不管是小瞧鄙夷她的人,抑或是见风使舵一类,要真切体会到国师夫人越发不好惹的事实,她们今后才会牢记避其锋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