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花镜虽然砸毁了,但那些受了伤的人也不是马上就能恢复的。
只是大家如何也没想到,宋雁西能这么痛快地就将这菱花镜给砸了。
而且有些道行的人,其实已经看出来了,这菱花镜里有器灵,而且起本领还是如此霸道,宋雁西倘若留着的话,只怕这玄门里,往后就是她一个人说的算了。
所以当她丝毫不留情地将菱花镜砸掉的时候,大家心里怎么可能不震惊?
有的以为她是不知道镜子里的器灵,所以才将菱花镜作为魔物一般,直接给毁掉了。
所以忍不住问出口,比如那秦霜,“宋小姐,可是晓得这菱花镜的价值几何?那里,可是有一只千百年难得一遇的器灵。”
宋雁西眼皮子都没眨一下,目光扫视了在场的众人,漫不经心地说道:“那又如何?难道刚才我的业务能力如何,大家没看到?所以我需要这种妖魔邪道来辅助我?”
这话说得很随意,口气也没有什么炫耀成分,但偏偏就让人觉得侮辱性极强。
她知道有器灵,但是人家根本就没瞧上……
是这个意思吧?
也是,她的能力刚才大家都看到了,那样强大的法阵,她可以一直开启到天荒地老,顷刻间她便斩杀了这么多扶桑人,而且不少身份尊贵,道行不浅。
震撼她这夸张得前所未有的能力之时,也忍不住替她捏一把冷汗。
她这是挑衅整个扶桑国的玄门。
不免是有人替她担心起来。
但更多的人好奇,“宋小姐,你为何没有被那菱花镜里的灵物吸取法力?”
“我设了法阵啊,我一个女人家,防备心多几分,不过分吧?”萧渝澜道行太浅,小塔不能出事,所以小心为上。
更何况从后世上的历史来看,绝大部分扶桑人是不可信的。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她设个法阵保护自己没事吧?
宋雁西回答着,觉得这问话的人好生奇怪,尤其是此刻那眼神,竟然带着几分审视,口气也充满了质问,很是不高兴,“怎么?难道我还要保护你?”
那人脸色不由得一变,“大家都是华国同胞,危难之际,不是该出手相助么?”
萧渝澜见着人分明就是有意挑拨,有些替宋雁西气不过,“你不是活着出来么?”何况宋小姐只是小心些罢了,又不知道菱花镜里有器灵,更不知道会发生后来的事情。
那人张了张口,仍旧是有些不甘心,想说着什么。
宋雁西打量了他一眼,恍然大悟,“原来是度玉门弟子啊。”这样的话,针对她倒是理所应当了。
其实圈内人或多或少都知道,宋雁西才从章家离婚没多久,听说度玉门就盯上了她,好像招揽不成,有意想要抹杀的,只是不知道后来为什么,不了了之了。
从前不知道为何缘由,现在众人大概是明白了。
就这等强者,身后无强大的门庭靠山,却又如此年少,大家都是一样苦心修炼的,她却偏偏走在大家的前面,难保不叫人起了妒忌之心。
但妒忌又如何?宋雁西的能力他们是见识过了的,难道还敢在打她的主意么?
大家各怀心思,真诚谢宋雁西救命之恩的当然也是有的。
不全然是这种不识好歹之人。
所以宋雁西也没真因此动怒,“菱花镜已碎,器灵已毁,我也先告辞了,各位的人应该很快就会来了。”
说罢,便要走了。
这时候那昆仑雪域的摩什忽然扶着虚弱的身子朝她走来,“宋小姐请留步。”
宋雁西回过头,“前辈还有什么事情么?”
没料想那摩什一手放在胸前,朝她一个九十度的鞠躬,“今日宋小姐的救命之恩,在下会记住,宋小姐往后有什么事情,尽管差遣。”
这态度很诚恳。
宋雁西是有些意外的,毕竟这些一群人中,其实真正上有本事的三人,摩什就是其中之一。
“不必客气,举手之劳而已。”她回了一个笑容。
摩什起头朝宋雁西道谢了,其他的人也不好就这样,多多少少也起来说了些感谢的话,尤其是那位险些被器灵要了命的老者。
但宋雁西救他们,其实并不是要他们的人情,当时也是被迫营业的。
后来一想,既然都已经到了这地步,如果自己不动手杀了这些扶桑人,华国的玄门必然会受到创伤。
正好,借着这一次事情,将名声也打开,往后对于外祖父一家,应该还能有些用处的。
但有利就有弊,自己的那些符,应该已经被人惦记上了。
她刚要走,佟鹤亭就急色匆匆来了,显然不敢相信小塔传的话,因此冲进来看到这里除了华国玄门中人之外,果然不见了扶桑人,也是被吓住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着急地朝宋雁西和萧渝澜看去。
“你自己问他们吧。”宋雁西不打算在留下去了,该回家了,不然外祖父和小舅舅他们该担心了。
佟鹤亭看着地上站着或坐着的人,个个虚软疲惫,也顾不上去跟宋雁西求证。
当下,安排他们的确才是要紧事情,这一次明月饭店只怕真是遇到了危机。
死了那么多扶桑人,他们虽会去找宋雁西报仇,但肯定也不会放过明月饭店这边。
还有国内这些受伤的玄门中人,还不知道要如何安妥才好。
毕竟雅丹……她居然叛国,成了扶桑人的走狗,险些还将大家的性命都葬送在此。
佟鹤亭此刻只觉得脑子里嗡嗡的,不知道怎么才能将这些棘手的事情完美处理了。
对了,还有青帮的人。
这场地是青帮的人特意给雅丹的。
这样算来的话,青帮不管知不知道雅丹和那永濑川木郎的计划,但也跟这一次的事情脱不了干系了。
不由得松了口气,好歹不是明月饭店独自去面对这个烂摊子。
而此时此刻,里面发生的事情,也是传开了,那些早就被淘汰出来的扶桑人们,自然是在宋雁西出来后,第一时间找她报仇。
不过都是些不入流之人,连萧渝澜都能对付。
所以宋雁西根本没将这些人放在心上。本来想着,他们若是不主动动手,自己也不好出手,如今他们出手了,正好中了自己的下怀。
可还没等宋雁西,或是萧渝澜出手,忽然出来许多青帮的人,将那些扶桑人团团围住,顷刻间,刀光迷影下,那些扶桑人居然都被杀得一个不剩。
一个穿着青色长袍的年轻人从青帮弟子后走出来,摘下头上的黑色礼帽,竟然是个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小青年,只是白净的额头上有一条长长的疤,直入下巴底下,看起来十分诡异,“宋小姐。”
“贵帮不会觉得,杀了这些扶桑人,就能解释清楚今天发生的事情了吧?”宋雁西一下明白了他们的用途。
“那不然宋小姐以为呢?”对方反问她。
“我不会怎么以为,我觉得当前阁下应该进去给大家一个合理的解释。”宋雁西才不管青帮有没有参与,但如果不是自己机灵些,提前布置了法阵保护自己,只怕到时候今天场内的所有人,都魂归各处了。
她最终没事,其地位身份,今日之后,一路扶摇直上,当然不在乎。但是里面的人,都受了菱花镜的吞噬,还不知多久才能恢复呢。
于是说完这话,正好萧渝澜已经开车来了,便直接上车离开。
那小年轻目送她窈窕背影远去,拿出袖子下沾血的匕首凑到唇边,伸出舌头舔了添上面的鲜血,抬了抬下巴,示意弟子们都进去。
而开着车的萧渝澜,始终是没有办法安心驾车。
终于,宋雁西受不住了他时不时朝自己这里偏头看来,“路人行人多,你看前方。”
萧渝澜听到她开口了,也忍不住嘀咕,“今天,你为了救他们,浪费符就不说了,为此还几乎得罪了整个扶桑国的人,到时候人家报仇只会来寻你,可那些人倒是好,不领情也就罢了,居然还想要诋毁你,我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厚颜无耻之人。”
他很生气。
一路上想来都是在纠结此事,所以脸色一直不好看。
宋雁西闻言,却是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说明你见的人还是少些,这大千世界,非黑即白嘛,不用太介意的。”
话是这样说,但是现在回头一想,此后这华国玄门里自己是有名有姓了。
可有人敬畏自己的同时,自然也就有人嫉妒自己,往后只怕还真要加倍小心了。
萧渝澜听到她的这话,“我实在是佩服宋小姐。”
能不佩服么?发生了这样大的事情,她竟然波澜不惊。
今天反正他是看到了的,扶桑那边不少人的身份都十分尊贵,只怕过一阵子,人家寻仇的人就来了。
想到这里,就忍不住开始担心起来,“实在不行,宋小姐你不要待在上海了,这里不安全。”
“都能远渡重洋来找我报仇了,我就算是躲到雪域昆仑去,难道那些人就能放弃找我报仇了?”宋雁西就纳闷,自己这个当事人都不介意,他怕什么?于是便顺口问道:“你这次回来,心事重重的,家里有事?”
“没有。”萧渝澜想都没想,就干脆地拒绝了。
宋雁西露出个轻蔑的笑容,手指一掐,“你瞒得过我么?而且你确定要瞒我?你家里情况可不大好。”
萧渝澜听到她话,一脚踩住刹车,慌里慌张地转头看朝她,心急如焚地问道:“怎么了?”他就晓得瞒不住宋雁西的,但是没想到自己不说,她居然就这样简单粗暴地推算。
宋雁西忽然有些生气,“现在的玄门中人也着实不讲究,专心提升一下能力不行么?不过是三脚猫的功夫,就敢跳出来插手这尘世民生。”于是当即做了决定,“回家,收拾东西去金陵。”
反正上海这边,暂时闹不出什么来。
参加拍卖会的扶桑人死了,扶桑人也暂时也不敢如何?
倒不如先去金陵一趟。
萧渝澜听到她的话,是有些受宠若惊的,“真去?”他原本也没想麻烦宋雁西,想靠着自己的本事。
但事关家中亲人的生死,他就顾不得那么多了,这种事情,当然是早解决早好。
原本他也是担心,有人在这方面对爸爸下手。
毕竟牛家早前就使出过这样的下三滥。
“当然。”宋雁西心想难道自己看起来像是开玩笑么?
而最高兴的,莫过于是小塔了,“听说金陵的美女最多,十里淮河风光无限好,到时候萧哥哥一定要带我们去玩一玩。”
宋雁西听罢,忍不住拍了拍她的小脑袋,“大人的好玩,和你有什么关系?这马上也冬至了,到时候带你去逛庙会,到处都是小吃摊,不必那秦淮河的姐姐们香么?”
一听到数不尽的小吃摊,小塔就越发兴奋了,只恨不得马上就去往金陵。
早将那秦淮河边好看的姐姐们抛到了脑后。
上海到南京,火车很快。
她这里做了决定要去,回家跟外祖父他们说了,晓得是因为萧渝澜父亲的事情去,虽是不舍,但萧渝澜的父亲却是国之栋梁,万不能出半点差池的,也就同意了。
更何况他们人还没到,陆尊就收到了无数个电话,皆是打来夸赞他这个外孙女的,大家口中都满是羡慕。
扶桑人为非作歹不是一日了,那么多外国人里,就属他们最令人发指。
所以今日宋雁西之举,听着是恐怖,一口气杀了那么多人,但却不得不提,着实让人觉得狠狠地出了一口气。
不少还要登门来拜访,见一见这位‘女武神’。
对的,外界在宋雁西还没到家的时候,就已经给她封了一个女武神的称号。
大家也晓得她不愿意应酬,所以这个时候去金陵也行。
这收拾好,陆禀言便亲自将他们送到了车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