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女没有说话,只看着他淡淡地笑,那笑容令他不寒而栗。
为什么?他可敢置信地问道,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是你的亲生父卿啊!
“孤是元君的女儿。”皇太女冷冷地说道,“留下你的性命已经是孤念在父女之情的份上,若是让孤知道你胆敢出去妄言,别怪孤不留情面。”
你居然认贼帮父,为了那个剑人伤害我这个亲生父卿!贤卿气急败坏。
“无知的男人,你懂什么?”皇太女冷漠地抽回手,“如今岑庚掌握着兵权,父君又收拢了群臣,整个朝堂都已经落进她们母子二人手中。”
“若是被她们知道孤的真实身份,你以为孤还能做稳这个太女的位置?”
不会的!贤卿张个嘴巴拼命地表达,这只是一时的而已,等你母皇好了,那两母子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他这时候倒记起了皇帝,不过这种说法他连自己都说服不了,又如何能说服比他看得更明白的皇太女?
从他连比带划的表述中看懂了他的意思,女孩嘲讽地笑了:“母皇?她如今成为废人被彻底架空,在朝中的地位恐怕连孤都比不上,至少孤明面上还是父君唯一的女儿,她又有几年好活?”
见男人还想说什么,她有些不耐烦了,冷冷地道:“贤父卿最好管好自己,以后虽然不能开口说话,但孤可以保你过富贵荣华的日子……”
“若是胆敢试图往外传递什么不该传递的消息,”她阴沉着脸,威胁道,“孤定会让你明白什么叫‘悔不当初’。”
贤卿的心如同被巨石撞到了一般,脸上瞬间失了血色,整个人软倒在地,他想放声哭嚎。
可惜嘴巴张得大大的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反而惹得喉间一阵一阵的刺痛,突然“噗嗤”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污红了他洁白的衣裙。
见女孩一脸冷漠地看着自己,脸上没有丝毫动容,他一时间心如死灰,脑中不由地升起了“报应”二字。
泉阳宫,听人来报贤卿在东宫替皇太女挡灾中毒变成了哑巴,阳焱的第一反应是皇帝那些姑姑侄女们不老实,想要干掉她们以为的唯一继承人。
等看了放在那边的眼线传来的消息,以及皇帝那边报上来的事情,他顿时默然了。
最近一段时间忙着处理朝中之事,没有去管原主的仇人,没想到她们自己就先斗起来了,这可真是……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不过看着她们自相残杀,似乎比自己直接动手报仇还要爽一点呢!
阳焱愉悦地勾了勾唇角,下令道:“贤卿既是替太女挡过一劫,便加封为贵卿以做嘉奖,至于原贵卿这段日子统领后宫有功,晋为皇贵卿。”
“宫中这么多卿侍,皇上最喜爱的便是贵卿,虽然他如今身体有毁,但想来皇上是不会嫌弃的,以后皇上那里就都由贵卿‘亲手’侍奉吧!”
“贵卿向来会伺候人,有他在的时候屋内其他人都退出去,勿要粗手粗脚的惹了皇上的厌。”
他这几道旨意可谓是恶意满满,贤卿晋为贵卿看似升了一级,但原来的贵卿却晋为皇贵卿,还是压在他头上。
况且皇贵卿的手里还掌着凤牌,在没有皇帝撑腰的后宫当中,想要让一个卿侍日子过得不舒服,那是再容易不过的事了。
至于皇贵卿会不会为难贵卿,阳焱对此一点也不怀疑,那是一个聪明的男人,知道如今到底是谁才掌握着他的生杀大权,只看自己的态度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而要祁子骞去照顾皇帝,表面上看似尊荣,但只要稍懂一点的人都知道他是在故意为难人。
别看每当皇帝病了的时候,卿侍们都争着抢着要去伴驾,实际上他们都是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指望趁机刷好感拿好处。
可如今皇帝都被架空了,去侍疾还不如到元君那里抱大腿呢!
最绝的还是他强调了要祁子骞“亲手”照顾皇帝,以往卿侍们说是侍疾,其实事情基本上都是宫役和小侍们做的。
卿侍只需要坐在皇帝床边,接过小侍拧好的热毛巾给皇帝抹把汁,或者递个粥水药汁什么的,反正过过手就行了,换衣服擦身这种累活是不用做的,总之轻闲得不得了。
现在阳焱不但要他亲手照顾,还叫屋里的人退出去不给他帮忙……
想想祁子骞那副柔柔弱弱的小身板,再想想皇帝最近越来越阴晴不定的性情,不知道是前者先被累死,还是后者先被被逼疯了的前者暗中害死。
反正不管是哪种结果,都挺喜闻乐见的。
抱着看好戏的心态,阳焱将旨意传下去之后,又投入了新朝堂的整顿和建设当中。